楚意弦看着他利落的身姿,却陡然想起了什么,忙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递给他,“快些披上,省得着凉了!明日便要离京,路上千万小心!”

    燕迟接过披风,“嗯”了一声,随之便披在身上,朝着她一挥手,“快去吧!我看着你进了门再走!”

    楚意弦一直笑着,一路进了府门,谁知刚进二门,迎面便撞上了一行人。

    “你今日去哪儿了?”正是娄氏,看她身上披着大毛衣裳,身边忍冬帮她擎着伞,左右各跟着两个婆子,并一个掌灯的丫头,一副要外出的模样。而且,一张总是带笑的柔美面容今日却覆着冰霜,张口便是一声斥问……楚意弦虽然已经不在娄氏跟前多年,却也立刻明白了她阿娘这是生气了。

    她眼下可不想惹她阿娘真动了怒,因而忙不迭道,“我去天下第一楼了呀!阿娘应该知道的……”楚意弦出门前,可是派了小丫头去知会过娄氏的,“只是楼里有些事儿,我便耽搁了些时候。后来又下起雪来,我便索性留在那儿用晚膳了,本想着雪停了才走,谁知这雪越下越大,我怕阿娘担心,这才赶忙往回赶!没想到还是让阿娘担心了,真是阿弦的不是。”

    楚意弦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上前来,扶住了娄氏的一侧手臂,一张面容之上满是愧疚和不安,却并非全然做戏,而是当真愧疚……对不住了阿娘,阿弦并非存心骗你,可若此时说了真话,你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罚她是必然,就怕她娘会让大哥直接打上门去,将燕迟生劈了。

    所以,她不得已,只得做回不孝女了。

    娄氏本来是生了大气的,如今看她态度这么好,倒是愣了愣,虽然还是板着脸,面上的怒色却淡了两分,“你一个姑娘家晚归就是不对。你那个酒楼既然已经做熟了,便也用不着日日过去,不是还有你表哥帮忙看着吗?若是不成,便寻个可靠的管事帮忙打理,反正,我是不会再由着你再这般散漫了。”

    “阿娘说的对,只是这酒楼到底有我的一份儿,我也不能完全撒手不管,而且,我确实喜欢这事儿。所以,阿娘便容我偶尔过去一趟吧。不过眼下大哥的婚事重要,阿娘定是有忙不过来的事儿,这段时间,我保证不乱跑了,就乖乖守在阿娘身边,给您跑腿儿,任您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