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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已经下了一整夜,直到早晨也没有停歇的意思。木石还没回来,孟鹤妘抱着个盘子躺在廊间的摇椅上啃糕点。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裴伷先端着茶杯走过来,和风细雨中,仿佛临江水畔的仙子。孟鹤妘看得有些心猿意马,嘴巴里的糕点也不甜了。

    “柴大妞和程少卿已经走了?”裴伷先低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光秃秃的盘子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

    欲盖弥彰地把盘子放到旁边的小几上,孟鹤妘扭回头,单手支着下巴看他:“人是走了,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一直让柴大妞和程少卿装病?听说衙门里乱成一锅粥。”

    忽儿一阵风过,吹起细细的雨珠打进来,在裴伷先的衣摆留下点点痕迹。他低头抿了口茶,升腾的茶气模糊了他的脸,孟鹤妘只看见那双精明的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我觉得你又在憋坏水了。”孟鹤妘咧嘴一笑,眉眼生花。

    裴伷先不以为意,目光幽幽地看着雨幕,思附着,这个时候,木石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昨日水月和蔡氏自首之后,虽然两人的证词漏洞百出,但他还是授意衙门里的衙役把二人分别关押,审问之后得知,两人并不知道对方已经认罪。

    夜里,他让十五在城中散播消息,说水月在牢中自杀未遂,昏迷不醒。

    水月三人的证词相去不远,看似都有逻辑,但是细节经不起推敲,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单独完成这个案子,而且……

    “我早晨听隔壁的阿瞳布说,现在城里的人都在骂程少卿,说他在牢里对犯人屈打成招。”她似笑非笑,一脸打趣地看着裴伷先。

    “姜太公钓鱼,你听说过么?”裴伷先低头看她,眉眼中难得带了几分柔和。

    “听过啊,不过你是要钓谁?”她抬手伸出廊沿,细细密密的雨珠打在掌心,颇得趣味。

    “凶手。”

    “你知道是谁了?”她连忙缩回手看他。

    裴伷先摇了摇头:“要等木石带回来的消息。”

    孟鹤妘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瘪了瘪嘴,翻身从躺椅上下来,端起空盘子进屋。

    “孟鹤妘。”

    裴伷先突然喊了一声,孟鹤妘脚步顿住,扭头看他。

    “关于段家案的一些细节,我都写下来放在书房的桌案上了。”说完,也未等她回应,人已经离开。

    孟鹤妘觉得今天的裴伷先有些怪怪的,但她无暇顾及,胡禅的人已经彻彻底底的盯上她了,益州不是久留之地,她需要尽快拿着段家案的所有相关线索离开这里才是。

    思及此,她扭身进了裴伷先的书房。

    书房的桌案上果然摆着整整三页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当年段家一案的所有细节。她拿起这份墨记还没有干的卷宗,心里仿佛压了一记重锤一般。

    裴伷先此前说过,当时段家家主段瑞曾经接到过一封信,此后也多有提防,但最后还是没能幸免于难,七十三口人惨死宅中。

    她想起那天裴伷先未完的话,心中却明镜一样。他大概是想说,当时段家有个小女儿因闹着让乳母带着她出去看戏耍而逃过一劫。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娃娃,能懂什么戏耍?无非是当时段夫人早有预感,吩咐乳母带她离开罢了。

    心里仿佛被刀子狠狠剜了一下,她深深吸了口气,下意识握住右手腕。单薄的布料下面,那串造型奇特的手串散发着丝丝凉意,大概谁也不知道,世人口中的七星锁,不过是一只造型奇特的手串罢了。

    孟鹤妘拉开袖摆,低头看着手腕上的七星锁。在离开瓦特之前,母亲曾告诉过她,七星锁对她和整个大盛都十分重要,让她到大盛之后一定要把她交给一位故人。这一路上,她不止一次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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