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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木石特意避开孟鹤妘去套马车,结果一撩车帘,孟鹤妘穿了一身圆领窄袖的男袍坐在车厢里。

    “你怎么在这儿?”

    孟鹤妘笑吟吟地咬了口手里的包子:“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啊!”

    木石气得吹胡子瞪眼,扭头委屈地看着裴伷先:“公子,她……”

    裴伷先揉了揉眉心,眼中带着几分疲惫:“无妨。”

    磋磨了几天之后,马车终于往刑部衙门驶去,孟鹤妘知道,裴伷先打算提审木樨等人了。

    邵一白还没下朝,裴伷先有张公的腰牌,又拿了皇上的手谕,看管的衙役不敢怠慢,按照他的吩咐分别将木樨、科尔隆和斑布带到不同的刑房。

    孟鹤妘悄悄凑到他身边:“你打算先提审谁啊?”

    裴伷先拢手看了看面前的三个刑房,在她殷切的目光中走进关押木樨的刑房。

    孟鹤妘勾了勾唇,连忙跟上。

    刑房里打扫得很是干净,并没有孟鹤妘想象中的各种刑具,当然,也有可能是刻意给囚犯营造一个轻松的氛围,以便松懈他们的神经,更好的套话。

    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放着茶水和点心,木樨局促地站在对面,身上的囚服换过新的,脸上的伤显然得到过医治。

    裴伷先一落座,便问他伤势如何。

    木樨局促地咽了口吐沫,目光在孟鹤妘身上一扫而过。

    孟鹤妘对他做了个实话实说的口型,然后乖乖地站到裴伷先身后充当背景板。

    “伤势以无大碍。”木樨说完,又低下头看着鞋面。

    裴伷先倒了杯茶,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木樨怔愣一瞬,又下意识去看孟鹤妘。

    孟鹤妘翻了个白眼,轻咳一声,故意冷声道:“少磨磨蹭蹭的,让你坐你就坐。”

    木樨讷讷应了一声,连忙坐了下来。

    裴伷先拢着手,微微敛眉看着他搁在桌面的双手,淡淡道:“这次圣上寿诞,葛丹单于似乎送了不少珍禽野兽。”

    木樨一怔,道:“是。”

    “除了雪耳猕猴还有什么?”

    “还有三百匹战马,三十头珍稀的草原牦牛和二十匹雄鹿,其他珠宝数箱。”

    裴伷先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雪耳猕猴是科尔隆提议献给圣上表演的?”

    “是科尔隆提议,雪耳猕猴是单于葛丹偶然得到的一只极为通晓人性的猕猴,单于甚为喜爱,来大盛之前,是科尔隆提议将其进献。”木樨小心翼翼地说,目光时不时落到孟鹤妘身上。

    裴伷先仿佛没注意到他的视线一般,继续问道:“当天宴席时,雪耳猕猴是主动去拿科尔隆桌上的酒?”

    木樨点了点头:“这是我们事先就决定好的,因为科尔隆是主使,所以这酒便安排由他敬。”

    “你们是如何使猕猴去拿他的酒,而非你和斑布?”裴伷先又问。

    木樨道:“科尔隆身上带着香囊,香囊里放着茉香粉,猕猴对这种粉末极为亲近,所以猕猴一放出来,自然先去他那里。献酒的动作都是事先演习好的,只要科尔隆作相应的手势,猕猴便会去给圣上敬酒。”

    裴伷先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你们训练之时,是否有人穿着明黄色的长袍装作圣上?”

    木樨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确实如此。”

    孟鹤妘见裴伷先净问一些没用的问题,忍不住轻咳一声,用脚踢了踢他桌下的小腿。

    裴伷先扭头看了她一眼,她忙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你能问点有用的么?比如谁最有可能接近那只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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