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雁突然明白了,今日之事,她被人当了枪使。只要郑繁缕一日没有被褫夺封号,那么她傅云雁只能跪下请安。韩清婉也一样。前朝权臣和今朝新贵。哪个她都开罪不起。所以这个台阶只能用自己搭了。

    “臣女参见长安郡主,郡主殿下万福金安”傅云雁苍白着一张脸,缓缓跪地。

    繁缕并不叫起,“不服?”

    “臣女不敢,臣女有眼无珠,想是韩姑娘在和郡主嬉闹。臣女多嘴了。”

    “倒是个聪明的,记着,别再被人当棋子使,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臣女谨记郡主殿下教诲,”傅云雁贝齿紧闭。

    韩清婉面色一变,清咳一声“行了,起来吧,还不给郡主酙茶赔罪。”

    傅云雁没动,直到繁缕开口。才狠狠掐着自己的手站起来。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酙了一杯茶奉给繁缕。“云雁知错,还望郡主恕罪”

    繁缕看着傅云雁脖子上因为隐忍绽出的青筋和僵硬的笑容。生不起任何同情。她若是一辈子呆在江南,凭她的出身,自然能风风光光一辈子。只是她既来到了这权贵云集的帝都,又想一头钻进最顶级的圈子。就得学会低头做人,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掺和的起的。

    面对实力或者说势力在自己之上的敌人,若不能做到一击制敌,使其无法翻身,那么就不要试探,更不要挑衅。卑微示好也可,装聋作哑也罢。努力活下去才是首要之举。这是她郑繁缕自幼就懂的道理。就像此时此地,礼法之下,傅云雁只能忍,忍不了也得忍。

    繁缕回头看了看西禾,西禾微一颔首,走上前去,接过了傅云雁手中的釉下七彩樱草纹茶盏。

    繁缕捧在手里,撇了撇浮沫,正准备喝,冷不防西禾突然撞过来,来不及退开,繁缕只得侧开身子。

    “哗~~”伴随着瓷碎的声音,一杯热茶泼在了繁缕的斗篷上。西禾赶忙拿手帕擦拭。幸而冬日穿的厚实,只湿了斗篷。

    韩清婉娇娇的笑,“郡主殿下,您的婢女怎么这般不小心,拿着茶盏往您脸上泼,这要是真泼上了,可怎么是好?太子妃姐姐还让我多给您下帖子,约您和各家闺秀,公子多玩玩呢。”

    繁缕明知是她推的西禾,却无法计较,也计较不了。遂止住西禾的动作,把斗篷的如意扣一个个解开,任其滑落在地,“无妨,不过一件衣服,脏了,扔了就是。”繁缕柔柔一笑“几位姑娘慢慢赏景吧,此处风景甚好。”

    韩清婉嫌恶的盯着繁缕的背影,一甩袖子,朝另一个方向去了。傅云雁和其他几人也连忙追上去。

    等花厅恢复了安静,有人拾阶而上。一只清瘦白皙的手捡起了散落于地的斗篷,斗篷上的琉璃如意扣和腕间的佛珠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南风咂了咂嘴,啧啧称奇。“长安郡主可真是……英气啊!”南风看着锦王手里的斗篷,珠联孔雀纹锦的料子,用抽纱绣绣了暗花,风毛瞧着像是白狐狸毛的,无一丝杂色。如此珍贵的衣服,没点底蕴的人家根本拿不出来。她说扔就扔了。

    南风有点头大,“这和我查出来的怎么不一样呢?”

    锦王似乎来了兴致,“你以为的是什么?”

    “这,长安郡主虽说身份摆在那里,可毕竟时过境迁。旧事如此,树倒猢狲散也在情理之中,她这些年过的也应当不容易才是,她弟弟不也是受惊过度,据说身子骨差的很。”

    “所以,她应该畏畏缩缩的活着,谨言慎行,惶惶不可终日,唯恐哪天像家臣,亲友一般,被清洗,暗杀?”

    南风犹豫过后,还是应是,见四下无人,又补充了一句,“反正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气势凌人,言语咄咄,逼别人跪地行礼,让太子妃亲妹铩羽而归。”

    “这就叫盛气凌人了,先皇后在的时候,她可比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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