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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知道你不是那等愚孝之人,也想你真正地为朕所用,所以才说这些话与你听。”子受手中的苇草被他仍在眼前的湖水中,苇草飘飘荡荡,如同一只渡人过江的苦舟。

    仍然跪倒在地的姬考脸色惨白,他是仁孝君子,在他心中,一向以家族观念和孝悌之情为上,要他相信父亲为了给弟弟铺好路,要借陛下的手杀了他,这是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的事。

    可是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更别说过往二十年间一封家信都没有的冷酷现实了。

    “你说要朕饶姬昌一命,你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如此反倒是遂了姬昌的心愿,落得朕一个暴君之名,落你一个替父身死的贤名,也算是对已经死去的你的一点补偿,他还是一举多得。”子受忽然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说道,

    “真是不知道姬昌成天这么算计累还是不累,他巴不得把天下人天下事都纳入自己的掌中,一点都错漏不得,或许如此才能安心。都说人老了就不宜算计太重,这点朕倒是佩服他,算计了一辈子,连儿子都不放过。”

    子受的话仿佛一把把尖刀戳进姬考的心中,每一刀都让他本已鲜血四溅的心更破碎一分。

    只是这个被抛弃的孩子依旧沉默地跪倒在地,孤耿地为父亲祈求帝王的原谅。

    “朕知道你心中还有着一丝侥幸,觉得你父亲不是想要杀你,那么……朕便证明给你看。”子受冷漠地说,

    “传信的使者已经离开朝歌,奔赴四方诸侯驻地,这一次朕传召他们入朝歌,要商议出征南蛮之事。他若是来朝歌,朕便看在你的份上饶他一命。”

    “若是他还像过去二十年一样一次都不来朝歌,那么……他就是在逼朕杀你, 到时候朕亲去西岐取他项上头颅,顺带着将那姬发也斩了,到时候放你回西岐,你去接西伯侯之位。”

    说完之后,子受大袖一挥,他的身影已经从云梦泽畔消失,只留下姬考一个人还深深地跪在地上。

    他痛苦地伏低了头,双手死死攥住地上湿滑的泥土,泪水疯狂地从眼眶流出,他想在这开阔的云梦泽边放声嘶吼,可终究只是无力地瘫倒在了草地之上。

    ……

    “姬考对朕……一直谈不上真正的心服口服。”子受遥遥看着那个倒在云梦泽边挣扎痛苦的文弱年轻人,对身边的辜季说道。

    “从心底而言,他是佩服朕这些年的治政举措与御下手段,但是先王文丁与他爷爷季历之间的事是血海深仇,就算这件事过去了数十年,但是他依旧无法原谅殷家。”

    “他的可悲之处也正是在此,分明是个有能力治理好西岐的绝佳接班人,分明是个忠君爱国孝悌俱全的翩翩君子,却被父亲扔到了大商不管不顾多年,面对的还是他不得不屈服的仇人。”

    “二十年,他做了二十年朝歌城的囚徒,这凄凉的境遇是他在心中自囚,囿于血脉意义上的孝顺而枉顾谁才是真正能让他实现自我价值之人。”

    “朕很欣赏他,他心底也很敬服朕,但是这么一个人才因为那些陈年旧事而不能为真正地朕所用,朕心底是很遗憾的。”

    “姬昌要借接引的‘大势’来压朕,要借朕的手替他扫除障碍,朕便要借姬昌到朝歌来让姬考真正地臣服于朕。”

    “陛下神算,按时间,使者七日后将到西岐,伏渊阁子弟将随时通报西岐动向。”辜季如过去一般着一身紫衣,低声说着。

    子受点点头,转过身不再看着痛苦的姬考,转身对辜季说:

    “姬考对西岐彻底死心之后,朕会将他安排进伏渊阁做事,他的身份不适合在明面上从政,入伏渊阁正好。另一个阁正的位置空悬了许多年,到时候便让他去做。”

    辜季点头应下,他甚至都没怀疑过以孝悌仁义的君子之名著称的姬考会不会被陛下劝服,而这个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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