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之祁听他说完后,蹲下身子,伸手进水潭中闭目体悟。当他感受到指端枯干千年的经脉,在这一丝丝潭水的浸润之下居然有了复苏的迹象时。他艰难地压抑住心头激动,强悍地控制着自己的面部神经,把略微有些颤抖的手背到身后。依旧是那副半睡不醒的模样,漠然对楚抟老人说道:“灵气四溢,确实好水,或许……对我有些用处。”

    老人笑而不答,抚须静静看着他。

    巫之祁眸中也有了些笑意,淡淡说:“我如今虽形同废人,眸中水光却也不是凡人能看出来的。不知是何方神圣前来指点,在下先行谢过。但就算经脉恢复,离巅峰时也相差甚远,不知先生有何指教,若是力所能及之事,在下定倾力而为。”这似乎是他一千年来一口气说过最长的话,之前的滞涩感也终于消失,说话渐渐流利起来。

    老者听闻此语仰天大笑,拍手笑言:“千年希望近在眼前却能平静如斯,好一个……涡神宫主。”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挤眉弄眼,声音却是压得极低。

    巫之祁听了这四字,猿躯一震,随即恢复正常,他早知自己脱困而出,虽一路潜行,但世间藏龙卧虎,高人不知几何,迟早会有人找上门来。不过如今他法力全失,看不出此人深浅,只觉得应该是友非敌,但也不敢大意。一边暗暗运起腹中“玄涡神水”,一边淡然曰:“千年前的虚名罢了,先生说笑。”

    老人笑眯眯地看着他:“故老相传,涡神宫主千金一诺,先有为娶龙女独身万年,后有受伏羲之请赠宝轩辕,老夫如今得宫主一诺,足慰平生也。”

    巫之祁听闻龙女二字,心头又是一震,语气终于有些急迫,问老人道:“先生可知龙女如今身在何处?”

    老人闻言愣住,他挠了挠本就混乱的灰白相间的头发,诚恳说:“这我倒是不知,但龙族自宫主被囚,安稳度日许久,一直不曾听说族中有大的变动。”

    巫之祁眼中放松与落寞的情绪一闪而逝,小潜与烛子身为祖龙九子,身份贵不可言,一旦出事,龙族就算隐瞒也必不可能隐瞒太久的,既然一直无消息传出,至少自己那个最害怕的梦魇没有变作现实,他声音也平缓了些:“先生大恩,不知何以为报。”

    巫之祁此时也有些感动与好奇,一千年过去,能通过眸中水光流转来认出自己的,必是活了许久的老怪物。他自问如今虽形同废人,但腹中“玄涡神水”是上古圣人都来向他借过的神物,自己又知道许多洪荒秘辛,若是老人图谋不轨,他也无力抵抗。要是应龙派来杀人灭口的,更不会废这许多事。而自己结识的人中并没有这么一位老者,猜来猜去,洪荒大能中也只有寥寥数人符合,只是他如今法力全失,看不透这老者的真身。

    老者听了他这话,笑意更盛,连连拍手道:“老夫确有一事相求,只是不知宫主愿不愿意破这个例了。”

    巫之祁淡然一笑:“请先生明言。”

    “老夫所求不为其他,只望宫主破例收下一位弟子。”

    巫之祁听后一愣,歉然说道:“非是不收徒,只是在下一介残躯,怎可误人子弟?”

    老人摆摆手道:“宫主何必过谦,当年宫主本就是受奸人陷害,如今有‘天心水’之助,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巫之祁不再推辞,微笑看着老者说:“不知何人能得先生推荐?”

    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老人也就不再说话,笑着看一个不到及冠之年的年轻人,穿一身黑袍,拉着一个五六岁红衣男孩的手走了过来,看到老者后,年轻人与孩子一同躬身行礼,老者连忙还礼。

    巫之祁细看这二人时,年轻人清俊的面容上带着微微笑意,睹之令人觉得亲近可喜,一头乌黑长发紧紧束起,腰挂长剑,身上深黑长袍花纹繁复,中段系一根羊脂美玉扣带,更衬托肤色白皙,自有一股清贵之气,只是凝神细看时,白皙的肌肤下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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