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没人能看见,他的嘴角略微翘了翘,挂上了一丝意味难明的笑。

    诚侯在刚才崔平宣旨的时候耳朵竖地极高,很是认真地听着,听到“钦此”二字之后,长叹一声,仿佛又要哭出声来:

    “帝辛心系国事,即便是身入绝境都不忘安排国家政务,当真明主也,伯伯我好心痛啊!”

    说完后,他又拿出了那张与今日朝歌城下严肃沉重氛围绝不相配的花手帕,在眼角抹来抹去。

    身穿华贵黑衣的比干一直冷漠地看着朝歌城下,冷眼旁观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戏剧,就算那个小丑如何搔首弄姿都不能让他此刻冰冷的容颜有一丝暖意。

    城上城下各自无言,只有诚侯在大辇上独自假惺惺地抹眼泪。

    诚侯见比干没有理他的意思,干巴巴的抽泣声渐渐低了下去,他暴躁地把手帕胡乱塞到口袋里,随意理了理衣襟,仰起头双手叉腰地看着朝歌城头问道:

    “王弟,先王遗旨已经听完,为何还不遵旨,为王兄我打开朝歌城门?”

    在子受还未登基的时候,比干在帝乙的安排之下,虽然已经开始学习如何处理国政,但并不会给人太多位高权重的感受,看去就是个令人睹之可亲的和蔼少年,与子受有几分相似的英俊面容上常常挂着可亲的笑容。

    不知道从何开始,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少,白发渐渐变多,逐渐威严、逐渐冷漠。

    或许是从五年前的风雪一夜开始的吗?

    那个夜晚,很得比干信任的二管家站在他身后的角落之中,阴狠地一刀刺向他的后腰。

    如果不是巫先生重续经脉之后体内又养出了些玄涡神水,否则就算是巫先生陆地神仙境界的修为都未必能就得回他的性命。

    后来巫先生背着自己到了朱凰宫,破开宫门之后,见到的是三千名倒戈相向的禁军将士,以及两个每天都会在朝会上见到的人。

    都是大商好儿郎。

    却在那二人的蛊惑之下把手中本应朝向敌人的长戈举向了他们的陛下与皇后。

    与今日何其相似。

    从那日之后就再少信任其他人的比干心知风雪一夜的余波并未结束,五年来他愈发勤政,只希望能提前找到叛乱的苗头并且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很遗憾地失败了。

    因为对手是自己的王兄。

    那个同父异母,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面,但是听说过他许多事迹的诚侯。

    而朝歌城下的五十万士卒,在他的带领下把朝歌城团团围住,要把他们自己国家的京城攻破。

    何其可惜,何其可恨。

    朝歌城城墙铭刻了许多阵法,更是有一只玄鸟图腾散发着淡淡的暖意,即便是在冬日,这一方方巨大的青石也并不是那么冰寒,甚至有些微微的暖意。

    比干轻轻的抚摸着青石,听到了诚侯的喝问:

    “为何还不打开城门?”

    比干轻轻开口,黄衮此时亲自助他放大了声音。

    “因为我不信。”

    冷风吹动比干竖起的貂裘衣领,黑色的绒毛轻拂他的因寒冷而微白的脸颊。

    他的表情是那么冰冷与不屑。

    随着他冷漠的开口,朝歌城的温度仿佛都低了几度。

    故事很好,可是我不信。

    出征的君王即将死去,忠心的臣子受陛下所托穿越遥远怒海回到国家,找到君王所托付政事的大臣,与他一道来到京城准备推行君王的遗旨。

    君王很高尚,臣子很忠心。

    但是故事可以编造,御玺可以盗刻,反正你都造反了,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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