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带着陈汉生到里店铺的乡厂去见他的细叔。细叔在乡厂干的是铜匠的活路。但说是铜匠,其实也打银器。小伢的百岁项圈,男人的烟斗,还有妇人用的针剪,家庭用的土壶,甚至包括修理破盆,喷雾器,很多杂事都干。

    在去细叔的路上,陈汉生的脑子里就浮现去细叔留给他的一些印象。二叔去当兵以后,细叔在家里闹情绪。陈汉生的祖母为了安慰细叔,就让一个太湖铜匠教细叔学手艺。细叔就挑着一副铜匠担子,跟着那个犯有哮喘病的太湖铜匠四处游乡。那铜匠担子一头是风箱,一头是炉子和铁砧子,风箱上还挂着一个大钻子,手动的那种。因为经常被狗咬,也因为那副担子很重,细叔学了半年,就死也不学。最后,是祖父狠狠地打了细叔一顿,细叔才不得已地继续去学这门子手艺。原以为生意不好,准备放弃,没想到后来乡厂里招人,就把细叔招到乡厂里来了。

    乡厂里不只是有细叔,还有很多做其它手艺的人,那些人都是手艺人,有篾匠,铁匠,还有裁缝,石匠,泥匠,木匠,凡是做手艺的人,这里都有。各种各样的手艺人,做着不同的事,他们一边做事,一边说笑,甚是热闹。

    那时候一门心思只想读书的陈汉生,虽然对细叔的这个厂有些好奇,但也只是好奇一下,很快就把心思放在读书上面了。

    跟着父亲回去之后,家里就开始准备给陈汉生准备正式上学后的东西。

    陈汉生正式上学的那天,陈华国给他准备了一副担子,担子的一头是米,一头是换洗的衣服和菜。那些东西,都是祖母谢春香一手一脚准备的。那个大淹菜筒子里,还装有陈汉生最喜欢吃的腐儿。

    因为陈汉生已经去过里店中学,陈华国决定让陈汉生自己挑着行李去学校,也算是对他这个将要进入中学的孩子的一个缎练。对此考虑,陈草民表示认同。谢春香虽然同意陈华国这样做,但还是含着眼泪对陈汉生说,“我的儿!你现在快要长成大人了,也该要准备吃一些苦了。不吃苦中苦,难造人上人!”

    陈汉生的眼泪也跟着下来了,他倒不是怕吃这个苦,只是真的舍不得一直带着他的祖母。

    尽管如此,陈华国还是听从谢春香的吩咐,挑着担子,送了陈汉生一程,直到把陈汉生送到大路上,与那些同去里店学校的学友一起上了路,陈华国才打道回府。

    陈华国一回来,谢春香就盯着问,“什么时候丢的陈汉生?有同学在一起吗?”

    “有呀!”陈华国笑着说,“娘你要是不放心,明日跟着陈汉生一起去好了!”

    “你当我不会去?”谢春香当真了,生气地说,“我是生就了这双细脚儿,不是这双细脚儿,我哪里不能去?别说是里店,就是到县里省里,我也能跟着去的!”

    看见母亲有情绪了,一家人就干脆不做声。

    谢春香边想边说,“这汉生可是从没出过远门的,他在学校住不住得习惯,他想不想家,这些都会不会影响他读书,一直叫我放心不下的。”

    “你就放心吧。”陈华国说,“我有时间就去看看他,他细叔也在那里店,隔得近,有时间也会去学校看他的。”

    “幸亏他有个细叔在那边。”谢春香说,“要是没个细叔,我就更放心不下了。”

    “你呀!”陈草民说,“爱孙子也太没得相了!才去学校,你就这不放心,那不放心,还整天的眼泪巴洒的念叨着,这样爱着孙子,只怕是将来会害了孩子的!”

    “谁说会害了孙子!”谢春香说,“我爱是爱,可不娇贵的,该让他吃苦的时候,我还是要让他学会吃苦的,该教他做人的时候,我还是要教他怎么做人的!”

    谢春香这样说,大家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谢春香就在梦中见到了陈汉生。她看见陈汉生在学校里跳房子玩,跳着跳着,突然跳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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