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

    站在百姓角度,百姓必定拍手称快。

    可站在朝廷角度,若是允许这种情况存在,那么朝廷命官会有性命之忧。

    “狗官也好,大侠也罢,不过是所站角度不同。”他尝试着解释,又觉得没太有说服力,便定定地看着岑白。

    “岑白,你被说服了吗?”

    “有点。”岑白叹了一口气,“渔令,咱们这一路走来,也算斩杀了不少狗官,可狗官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他们凭什么那么猖狂?”

    “归根结底,是朝廷里有人庇佑。”他说,“庇佑这些狗官的人如同泰山压顶,普通人根本无法反抗,就连皇上也无能为力。”

    “就如一棵大树,里面早已经被虫子啃噬干净,早已经是空心的。再怎么装饰外面,也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唯一的可能就是将这棵树砍掉,然后重新培养新的树苗。”

    姑苏城拿着那赝品扇子,用力在岑白头上敲了敲,“瞧瞧你才混进去半天,就被人影响成这样,你这非黑即白的耿直性子,好歹改一改。”

    “渔令。”岑白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你在这朝廷一天,我便跟随你一天,绝对不会背叛你。但,若有朝一日你不在这朝廷了,那我,可能……”

    “说什么呢。”姑苏城叹了口气,“岑白,你这性子啊。”

    “江家和周阁老两家之争,因江晚嫁入皇家而白热化。渔令,你与叫家走得近我不管,但,你年轻有为,又居于高位,怕就怕,那周阁老会拿你开刀。”

    姑苏城倒没觉得有什么。

    他收着扇子,用精美的扇骨抵住下巴,“刚才,皇上和太后来了。”

    “太后?”

    “江家的太后?”

    岑白看着床上那醉得不成样子的江栩,皱眉,叹了口气,“渔令,你与江家,走得太近了……”

    “她给了我这个。”姑苏城拿出来一个玉玺模样的玉章,“说是可以先斩后奏,权限大得很。”

    “……”岑白不明白,“她的意思是?”

    “不太清楚。”姑苏城将玉章放在袖子里,“还交代了我一些奇怪的事。”

    “我总觉得,她不简单。”

    岑白无话可说。江家这两兄妹可是出了名的纨绔,江栩也就罢了,江晚是个打一懂事就知道要嫁到皇家的人。

    可她都干了些什么事。

    今天把这家公子调戏了,明天冲撞了那家姑娘,生气的时候还当街暴打世子爷。

    劣迹斑斑,臭名远扬。

    若不是提前有婚约,她估计都嫁不出去。

    “渔令,你,好自为之。”岑白觉得,江晚这种女人真的翻不出什么花样了,只是姑苏城天纵之才,为那种人卖命,憋屈。

    姑苏城倒是甘之如饴。

    他抄着手,看了一眼醉得一塌糊涂的江栩,沉声说,“岑白兄,千澄是个纨绔弟子,你只要表现的纨绔一点,不讲理一点,泼妇一点,大概也穿不了帮。”

    岑白离开后。

    姑苏城将蜡烛吹灭,轻轻关上门。夜风吹来,乍暖还寒,伴着浓郁的花香,酒劲上头,有些晕。

    他抄着手,长衫飘飞,头发散开,随意披散在肩上。

    花丛之中,镇尺压着江栩酒兴上头画下的那幅画,他瞧了好久,默默地卷起来,缓步走到海棠苑外。

    海棠苑里的花开得正好,花团锦簇,香度瑶阙。

    姑苏城狐狸眼紧紧眯着,趁着酒兴,喃喃自语,“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真想,藏在海棠苑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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