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一个身量矮胖的御厨打扮的太监站了起来,他有些惊恐的看着白景音,在瞧见身后的张淮易时才松了口气,垂头丧气道:

    “原是张大人啊,今儿个怎么来这了。”

    张淮易拿胳膊肘撞了撞白景音,介绍道:

    “这是徐公公,人着实不错,平时对我们禁卫军的伙食也常有关照。”

    那就是自己人了。白景音收起兴师问罪的气势,语气也缓和了几分,诉道:“徐公公是吗,我们做侍卫的也是个体力活,天天豆芽儿白菜的不见荤腥确实不行,您看……”

    徐公公叹了口气,摊了摊手:

    “我也是无能为力了,如今皇上几日吃不下饭了,搞不好您二位下次来便见不着我了,哪儿还有心思好好做饭啊。”他想了想,又接着道:“这还有些生的菜肉,还有锅,要不你们自己来?”

    “你会吗?”白景音微微后仰,问道。

    “拿刀可以,菜刀,不行。”张淮易干脆利落的回答。

    即便如此,也没有打消白景音想吃好东西的心,她望着生的食材和一口不大不小的铜锅,忽然有了主意。

    自己怎么早没想到!

    说时迟那时快,白景音一溜烟没了影,再见她时便瞧这人一边肩膀看着铜锅,一边肩旁扛着一袋子土豆冬瓜,毫不费力的往外走去,末了还扭头回来朝呆若木鸡的二人提醒道:

    “愣着做什么,有什么能吃的都搬走,大爷今晚给你们开小灶。”

    是夜,太和殿不远处的庑房里灯火通明,阵阵妙绝的香味弥散而出,引得无数宫人驻足,一个个吞着口水,饥肠辘辘。

    “咕嘟咕嘟咕嘟。”

    煮开了的锅内是红白两色汤底,白景音不知从何处拆了个贴片捏成弯曲的形状,瞧上去倒是有模有样。

    “可以吃了吗。”

    “不行。”

    “现在呢现在呢。”

    “不行。”

    包括白张在内的几个侍卫围坐一圈,各个对着锅子猛吸鼻子,望眼欲穿。

    “现在可以了。”在白景音一声令下后,那些人仿佛上辈子这辈子都没吃过饭一般,夹着一筷子羊肉连吹都顾不得吹,直往嘴里送去,又辣又烫的味觉刺激让那些人张着嘴直吸溜,小酒一喝,大呼过瘾。

    “你们都慢点啊。”白景音打了个饱嗝,摸着鼓起的肚子无语道。

    屋里的人大快朵颐,这香味馋的外面的人实在受不了,不知是哪个脸皮厚胆子大的小太监先开始的,一个个拿着碗筷竟排队讨起了吃食。

    望着远处的热闹景象,坐在龙辇之上的人吸了吸鼻子,皱着眉斥责道:

    “成何体统。”

    同一时间,不大不小的一声怪响不大不小的落入在场人的耳中。

    “咕——”

    元睿明:“……”

    “这群不知死活的,也不知大晚上在脑些什么,可要老奴前去看看?”福公公咳了几声,仿佛什么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