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说完了那群人才有了反应,可这反应似乎与预想的偏离了些,方才还鸦雀无声的军营沸腾起来,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来。

    “咱们这指挥使长得还真是白嫩,我瞧着,比那些娘们儿还细皮嫩肉。”

    “白不白的倒无妨,这瘦的只怕提脸都费劲。”

    “你懂个屁,宫里来的,能跟你个黑炭蛮牛一样?”

    “宫里来的?该不会是个没有那玩意儿的吧?”

    “有没有的你等他出虚恭是趴那缝里看一眼不就完了。”

    “呸,要看你看!”

    不善的讥讽与戏谑的调笑声此起彼伏,听着越来越过分的话,张淮易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的越来越紧,脸色难看至极。

    “你们!”

    周侍卫实在是听不下去那些人糟践张淮易,就想上去对骂,却被张淮易拦了下来。皇上交予自己的任务还未完成,若将事情闹大,只怕是不好交差。

    见张淮易不准备做什么,李茂心中暗嘲,这才出声制止。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想和指挥使多加亲近,天色不早了,也别拖了着人家了。”说罢看向张淮易的笑意更深:

    “我们这些粗人平日里常会开些玩笑,都没什么恶意,都是自己人,想必指挥使不会放在心上吧。”

    “这是自然。”张淮易只觉得自己快要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不再多留,直往帐中走去。

    可今日之事远不止这样简单,

    更声响过三下,张淮易翻了个身,脑海中反复浮现出那些士兵轻蔑的眼神和李茂城府的笑容,更觉愁绪万千,怎么样也睡不着。

    就在这时,忽听账外风声一紧,似有一道黑影闪过,

    张淮易当即警觉得坐直身体,拿起挂在一旁的剑,披衣呵道:

    “何人在此!”

    话音刚落,便见那黑影刺破帐帘,一柄长枪直直的朝自己刺来。张淮易当即拔剑相抗,能做到禁军统领自然伸手了得,不过几个回合,那人便败局已定。

    一个侧身径直用剑挑下那人蒙面的巾帕,就着些月色,在看清他有几分眼熟的模样后,张淮易大惊收剑,不可置信道:

    “怎么是你?”

    这人正是白日里嘲讽自己是‘太监’的那个士兵,张淮易还是有些印象的。

    那人气喘吁吁,狠厉的瞪着张淮易,趁他放松了戒备竟猛然一掌向张淮易右肩袭去,这样近的距离,张淮易无从反应,结结实实挨了一招,趔趄几步,一股血腥自喉咙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