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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一语双关,不止回答了睿姑姑表面上说出的话。

    抬手抚上那还挂着露珠的梅花枝,

    “阿睿,你且照实告诉哀家,这皇上是当真以为哀家糊涂了,看不出今日这出好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太后叹了口气,似有些无奈。

    “难道哀家会不知道,皇贵妃宫里的人再蠢,也不会把这至关要紧的东西埋得那么浅,让七宝这般轻易就挖出来,倒像是怕人发现不了似的。哀家现在也总算是明白了,什么游园赏梅都是假的,分明就是算计利用了哀家与七宝,让哀家亲眼目睹揭发整件事,好顺利成章的给琼华宫里的那位‘沉冤’。”

    不止是太后,就连跟了太后许多年的睿姑姑,看问题也变得尤为敏锐,同样察觉出了远没有表面上的这般‘巧合’,

    此时劝慰太后道,

    “娘娘用‘算计’可着实太严重了些,皇上是娘娘亲生的,怎么可能会算计到太后身上的。依奴婢看,皇上岂会不知道太后眼光如炬,洞悉全局,压根便没想着要瞒骗太后。左不过想替静贵妃求情,又怕太后震怒听不进去,才变着法儿的用这样的手段证明给太后看吗。”

    太后冷哼一声,

    “为了一个妃子也值得他动这么多的脑筋,皇上还真是长大了,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可太后最后不也是解了静贵妃的禁足吗,可见殊途同归,最后还是同皇上一样,相信了静贵妃的。”

    “相信?倒也实在谈不上相信,毕竟比起皇贵妃宫中的丫鬟昨夜出现在埋有催情香的御花园,指向白景音的人证物证可要强有力的多。”太后斜挑眉梢,捂着手中那镶嵌着红宝的汤婆子,指尖上的累丝金凤护甲于日光中折射出耀目的光彩。

    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奴婢却不觉得海棠昨夜出现在御花园中是一个巧合,或许皇贵妃当真与此事有关也说不定……”

    说完这句话后,

    一抬头发现太后正看着她,

    睿姑姑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低下头去自责道:

    “是奴婢僭越了,说了如此不知分寸的话,求太后责罚。”

    “一起在宫中活了这大半辈子,你与哀家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太后没有一丁点怪责的含义,“况且也确实因为这件事,让哀家觉得说不定当真有一种可能性的存在,是白家那丫头当属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