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解剖验尸都能接受,可见其心理素质是没的说。只是因为这一次要面对的尸体是乌嬷嬷,是自己相熟之人,所以才会有些心情复杂而已。

    白景音既然坚持,

    李典也不好再继续劝什么,

    双手抓着白布整个掀开,

    让乌嬷嬷的尸身,暴露在二人眼前。

    这是在乌嬷嬷死后,白景音第一次见到她的尸体。或许是因为处理过一番,没有血肉模糊,没有伤痕累累,模样比白景音原本想象中要能够接受许多。

    她脸色青白,嘴唇亦是青白色,

    双眸紧闭,

    双手交叠着放于身前,

    身上穿着的,还是白景音最后一次见到她时那身绛紫色绣着梅花的宫装,

    如果忽略额头上那一块已然成黑色,凝固住的伤口,

    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只是这一觉,

    注定不会再醒过来。

    白景音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什么悲痛欲绝的表情,

    但从隐在袖中紧紧攥起的拳头来看,

    她的内心绝对比表面上波动起伏要大。

    “娘娘。”

    李典叫了她一声,

    白景音这才回过神来,

    看向别处深吸了一口气,

    “闷得难受,不带了。”

    她将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

    李典知道,这是她对逝者表达尊敬的一种方式,所以连带着自己也取下了面罩。

    “尸体保存状态尚算完好,娘娘有什么要看要问的,只管问微臣便是。”

    “我记得你之前在琳琅殿时说过,乌嬷嬷的口鼻肺中没有大量的水吸入,所以推断荷花池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乌嬷嬷也并不是单纯的十足落水溺毙身亡。这之后呢,对死因可有进一步的调查?”

    “回娘娘,当初只是一个初步判断,回到大理寺后微臣命仵作再度详细全面的检查。而得到的结果显示,死者身上只有一处伤口,就在额头上,遭受过重创以至颅骨碎裂,失血而亡。是真正的死因无疑。”

    “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反抗,打斗,或者拖拽的痕迹。”

    “没有。”

    李典摇头,

    “微臣以前也经手过一些类似的痕迹,死者临死前多会挣扎,指甲中也会因此而留存下凶手皮肉之类的东西。同时在从第一案发现场到第二案发现场时,拖拽的过程中衣衫会被磨损会留下泥土,而乌嬷嬷身上同样没有这些。”

    “也就是说,并不是拖拽,用扛的可能性要大些。”白景音拖着下巴,思索道:“如果是这样的话……”

    她在脑海中复盘起案发经过:

    “首先,那个凶手一定是乌嬷嬷所认识的人,正是因为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实力悬殊太大,所以连挣扎抵抗都所幸放弃,绝望到引颈受戮。同时能一击击碎颅骨,将并不瘦小的乌嬷嬷从一个地方无声无息的扛至另一个地方,也侧面证实了那人的武功不低。”

    “微臣与娘娘所想一般,应当是这样没错。”

    李典表示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