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靖易与承影满头黑线,一齐心想。

    在拥挤吵嚷之下,白景音几乎是用喊得再和邵靖易说话。到底是有功夫的,那声音格外的清亮,穿过人群直传到了门前,

    星华正与蒙着面纱的‘醉花八艳’等待着吉时,准备点燃炮竹。

    为首站着的自然是醉花阴中的花魁头牌胭脂,她蒙着妃色面纱,身穿百花锦袍,听到声音后,微微抬起眸子,朝人群的方向望去。

    一眼便在拥挤喧闹的人群中看到了身披斗篷的白景音,还有护在她身后,目光始终不离她的邵靖易。

    “……”

    看到这一幕,

    胭脂眼中有片刻的失神,

    重新垂下眼睛,

    长叹一声,

    那样关切在乎的眼神,哪怕只是片刻,她也好想体会拥有,但恐怕,只能是奢望了。

    “胭脂,胭脂。”

    “嗯。”

    星华的声音将她从愁绪中拉出出来,

    “你还好吗,吉时已到,是时候燃点鞭炮正式开业了。”

    “我没事。”

    胭脂勉强扯出一个笑脸,

    与星华二人各自从身旁的小厮手中接过两根燃着的香烛,齐步走向挂着鞭炮的檐下。

    见花魁走近,人群中再度爆发出兴奋激动的欢呼声,其中就数白景音贡献了小一半的音量,引得周围人十分侧目,不知是谁家的姑娘,竟比他们这么男子更像个花间浪子,世风日下,当真是世风日下。

    可白景音半点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在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双目放光的继续大声欢呼吆喝,

    自家花魁,

    她这个做东家必须捧场!

    没错,

    在白景音的心中,除过闯出什么祸事或者又需要拉赞助拨银子会想到某个家伙之外,其余时间一直以来都把自己当作醉花阴的拥有者,

    完全忘记了醉花阴真正的东家,却连张邀请函都未曾收到。

    此时此刻,

    在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醉花阴隔着三条大街的气派宅院外停了一排的车轿,由以那顶明黄色宝珠华盖最多夺目,

    门外悬着一排喜庆的红灯笼,照亮了匾额上‘镇国公府’四个金漆大字,依稀可闻朱门之内丝竹戏腔,有珍馐美酒之气与宾客谈笑之声溢出,也是同样的热闹,同样的喜气盈门。

    后花园内搭台设宴,

    元睿明一身绛紫色龙袍与太后坐于首位,太后身旁的则是过寿的镇国公老夫人,这二人也算是闺中密友,交情匪浅,此刻正一边看着戏台上的那出《麻姑献寿》,一边交谈着说些什么。

    赴宴官员依照官位依次落座,

    表面上看似觥筹交错酒意微醺,人人尽兴,却又始终都存着八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