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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淑女从来都是一副温文和乐的模样,对着往来伺候的宫人亦是笑容以待,从未有过这般在众人面前摆主子谱的时侯。

    如今这般凛然高声,自是教众人吓了一跳。

    只是主子毕竟是主子,众人便也只得硬着头皮照做了。

    而一切正如沈淑女所说,钉完棺木片刻后,便有内监前来传旨,说沈贵人心存嫉妒,谋害太子妃,陷害皇贵妃与万阁老,更于宫中娇奢善妒,实在不配为宫中嫔妃之列,着以庶人礼安葬。

    沈淑女面色平静地接过旨意,只淡淡地道:“只是姑母棺木已然上钉,若再开棺恐是不吉利。”

    前来传旨的李孜登时愣住,“沈娘子,这沈贵人……沈庶人,可是犯了陷害东宫的谋逆大罪啊,这……”

    沈淑女心里自是有着万般的疑惑不解,只这个时侯,人已去了,便是再问也是无用,一切总不如先保住了自己姑母的体面尊贵紧要。

    想及此处,沈淑女更是直起腰板,“李先生,是我吩咐他们盖棺的,若是陛下怪罪,我自会亲自去向陛下说的。”

    李孜长久跟随在皇帝身边,又见沈淑女如此坚持,便也只得点点头,“娘子既这般说了,奴婢这便回去向陛下复命。”

    沈淑女秉着镇定面庞点头还礼,然一切也只等到李孜走后便也全然坚持不住,瘫坐在地上慌张地粗喘着气。

    “姑母,姑母怎么这般?”沈淑女眼角流出惊恐的泪水,痛心疾首地问道:“姑母真的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么?”

    只是贴身伺候沈贵人的欣儿早就被吓疯了,如今已然按着规矩挪动到安乐堂等死,自是回答不出来她的问题。

    再者如今剩下的几个都不算是沈贵人素来最得力之人,便也只是支支吾吾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唉,罢了。”沈淑女长长一叹,轻轻擦了眼角泪珠,便示意身边的宫女灵琪搀扶起自己。

    她看着底下跪着的一众身着重孝哭的哀戚宫女,心中越发觉着无力,更加不忍直视此中场景,叹息着往偏殿走了去。

    “去准备准备罢,我要席蒿待罪。”她换下头上麻布,将一头水泄的青丝全然散落了下来。

    “啊?娘子……”灵琪一时怔住,更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结巴道:“娘子为何要……”

    “教你去你便去罢。如今能保住姑母死后尊荣的,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沈淑女语气中不由得透出几分疲惫。

    她向来不是骄奢享受之人,毕竟母家也只是小门小户出身,便也自己动起手来换了妆容衣物。

    一身麻孝换下,取而代之的则是京城中丧期女眷出门聚会常穿戴的白蓝袄裙,头上亦是戴了孝髻,点缀几颗蓝白绒花,再配上一副白色抹额。

    沈贵人到底不是帝后之流,自己出了长安宫的地界再穿披麻戴孝自也是不合适的。

    可自己的姑母死了,若是只如一个没事人一般穿红着绿只怕更是不行的。

    便也只得权衡其中,选了最得体的。

    寻常嫔妃宫中不会备有蒿席,因此灵琪只得去尚寝局寻,一来一回自是需要时间,沈淑女枯坐等着,脑中便也不禁想起了些七七八八的事情。

    她想起了年幼之时,自己姑母尚未入宫还待字家中的那些场景。

    那时的姑母也不过是豆蔻年华,整日里只是扎一个双丫髻,与普通的民间女子并无二致,整日里于闺房中绣花品茶,闲暇时侯与交好的姐妹外出踏青,或是垂钓祈福,一切都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那时自己的姑母清淡恬静,面上总是挂着几分笑容。

    当然了,自己的姑母笑起来是很好看的。

    小时侯只是觉着,自己的姑母真好看,那种美丽是受了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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