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可是下了血本的,不是装病,是真的病了。可为着面子,她肯定会出席的。有皇贵妃与咱们对比,我也没什么忍不下去的。”

    “唉,总是说不过你。”林樘苦笑一声,旋即故作凶狠地瞪了纾甯一眼:“罢了,就听你的才好。”

    “嘻嘻嘻。”纾甯佯装胆怯:“多谢殿下关爱,奴感怀备至。”

    “你怎么这么阴阳怪气?”林樘却是翻了个白眼。

    “你……”纾甯气的牙痒痒,却又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索性直接转变了话题:“朝中的万安与文迦,究竟什么时侯才能处置完啊?”

    “旧岁之事,不会等到新岁的。”林樘冷静道。

    “我想见见文迦。”纾甯忽地抛出一记惊雷,不由得教林樘瞬间无语哑然,甚至是有了拒绝回答的心思。

    殿中骤然安静,彼此都只能听得到彼此的微弱呼吸声。

    许久,林樘才无奈道:“为何?”

    “有些事情得了结,有些帐得算。”

    “还有,不能让她死的那般安心。”

    ……

    昏暗潮湿的诏狱地窖之中,正关着几个苦面乱形之人,或是高声直呼冤枉,又或是如痴傻般自顾冷笑,其中有几个身上还存着新伤旧伤交叠在一处的痕迹。

    地上流淌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鲜血,在幽暗灯光之下显得异常黑暗压抑,经由炭火盆子之时还会冒出一股热气,便又增添空中的浓重腥气。

    待到那血河流到角落之时,便也算是干涸的差不多了,直接于泥土地上留下粘、稠恶心的印记。

    纾甯用帕子紧紧捂着嘴,饶是如此,她依旧能觉着无尽的恶心来,面上却只是强行忍着,脚步便也随之加快了不少。

    前来指引的狱卒心中不由得凄恍不安起来,此等鬼神来了都要退步几分的地方,竟还会有宫中贵人在没有犯错的情况下主动前来。

    “殿下,小的们已然用水刷了几次地了。只是方才有个人受不住刑,竟是割腕了。”

    “无事。”纾甯点点头,语气甚是温和平缓,竟是一丝一毫的胆怯之意也无,“诏狱本就如此,我知道的,辛苦你们了。”

    反而有几分安抚狱卒的意思。

    那狱卒轻擦了擦额间冷汗,更加恭敬起来:“多谢娘娘体恤,娘娘小心台阶。”

    还真是有胆大的,只是便是再胆大,也怀着身孕,来这等地方也实在是教人琢磨不透。那狱卒如是想着。

    他强行屏住了那般心思,继续弯着身子给纾甯开路,待引导至了最里头那层,则从怀中抽出一个钥匙,开启了最里头那处紧缩的门。

    “娘娘,这便是关押文娘子之处了。”

    “她倒是特殊。”纾甯冷冷一笑,语中更是多了几分分明的嘲讽。

    “到底是要案,陛下与皇后娘娘都吩咐了要好好看着,小的们不敢懈怠。”

    又往里头走了走,便是光亮越发稀薄,那狱卒赶忙地抽起火折子给纾甯点亮了一盏灯来。

    灯光尽处,才见一铁铸笼牢,外头还罩着几圈铁锁钢链,上头还依稀透着血迹。

    再走近几分,便能闻到直冲脑壳的便溺的臭骚气味,激起纾甯一阵恶心,险些就要吐了。

    “文娘子就在这里头,娘娘有什么话想问便问罢。虽说被关起来了,但娘娘还是站远一些罢。”那狱卒行礼抱拳道:“小的就在外头,娘娘有什么吩咐就唤一声小的便好。”

    纾甯点点头,示意身后的梦云塞给那狱卒一锭金錁子。那狱卒见着金钱,眉目才略微舒缓了些,带着几分笑意退将了出去。

    “张纾甯?”牢笼里被关着的女子冷冷反问,面上容色更是写满着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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