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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成二十三的腊月里,越发显得比往年沉重消寂了些。

    往年岁末春初,无论怎样宫中众人都会内心里存着几分对于新生的期许,好似过了一年便会比去年好那么一些似的。

    然而今年,接连一群人的死亡故去实在是将人们原有的美好愿景给通通打碎不见,使得人们更加担忧,几乎人人面上都有着几分凄恍之色,整个宫城都越发显得死气沉沉,丝毫没有要过年的和乐氛围。

    先是沈婕妤的畏罪自尽,随后便牵扯到了许多宫女内监,整个长安宫近乎沦为血墙肉阁,从内而外散发血液的腥臭气味,教人们根本不敢靠近半分。

    随后便是皇帝开始的对于中秋事件的盘查清算。自然了,无论各种弯弯绕绕到皇贵妃身上,最后总能被证明是与皇贵妃无关的。

    责任与祸端便也只能落在旁人身上了。

    自东宫娘子文迦始,再到其余一大批有所牵扯的宫人女官,严重的处以杖毙、轻一些的则被处以绞杀流放。

    宫中各处哀嚎痛哭,无尽的繁华富贵好似最后只是变成了阿鼻地狱的最外层面的华丽伪装。

    火光自、宫中向宫外蔓延,牵连到前朝各处,尤其是内阁首辅万安家。

    时隔近四个月,万安一家人终于能暂时从软禁中脱离开来可去万府之外的地方看看,可万氏一家人去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大理寺。

    一番“严刑审问”下,得出的结论便是户部尚书卢倾对于万安心存“嫉妒”,又深知万安素来不得太子林樘青眼,便起了陷害的心思。

    至于宫中之事如何牵引,却并未有对外人公布。

    总之最后事情全然都是卢家一手主谋,卢家男子流放,女子没为官奴。而万氏一门只是不查之罪,只停了职便算是了了。

    如此急促且荒唐的处置,人人都能看得明白,却是人人都不敢说些什么。

    “陛下如今是越发儿戏了。”当林樘听闻之时,只是如此冷笑嘲讽道。

    “好歹,如今能顾着你的面子给你些说法了。”纾甯隐藏住心中的担忧,只是笑笑看着林樘,凑了过去轻轻安抚着林樘。

    “我知道。”林樘舒开袖子,反将纾甯抱在怀中,“之前见了文迦,你问了什么?”

    纾甯心中一动,当日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只是那日的事情她是不愿意对林樘讲的,稍稍停住一刻便回答道:“有些疑惑,问她为何要背叛你,又是与皇贵妃如何勾连的,只是她不肯说了。”

    “不肯说便不肯说罢。”林樘轻轻冷哼了一句,旋即便是长久的沉默。

    许久,他才沉郁道:“你总是骗我。罢了,你不愿意说便不说罢。”

    纾甯心中惶然,如今许多事情,大约都是如此。

    为着自己,又或是为着他,全然坦诚总归是做不到的。

    所以渐渐的自己也就开始欺骗自己,自己的那些小动作不会为林樘发现,只要自己想要隐藏,自己的心思就能隐藏的住。

    可终究是逃不过林樘的眼睛。

    大约两个人长久相处在一处,便也无法隐瞒了罢。

    “我……”纾甯一时怔住,竟是不知该要如何开口,最终千言万语只得变成一句“对不起”。

    “我不是要你说对不起的。”林樘却是小心翼翼地道,只如一个小猫儿般,“我就是随口一说。况且……”他顿了顿:“有些事情,我也未必就能全然都对你说。从前,我想着彼此之间毫不相欺是最该做到的,如今我才发现,自己从前是多幼稚。”

    纾甯更加无语,全然不知道林樘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幼年的惨痛生活注定是要一辈子都要给他留下难以忘怀的创伤,或许如今看起来他还能一笑而过,可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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