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学说话以来,一下子就对自身了解了不少——而且,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了解。

    比如他知道了人说话是用舌头,听话是用耳朵,鼻子是用来闻味道的,眼睛是用来看东西的等等。

    尽管那时他只是‘三分钟’热度,过后就忘得一干二净,也不再提起。

    现在未羊转而又把心思放到上学上来了。

    未羊知道,只有上学,他或许就能见到很多很多的人,见识到很多很多他从未见识过的事物。

    更重要的是,上学之后,他还能学习到更多的知识,单是这点,就足以吸引起他所有的好奇心了。

    对现在的未羊来说,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好奇院子里的一切大小物件。

    比如一棵野草什么时候发芽,什么时候长大,什么时候开花,什么时候结果,什么时候枯萎等等。

    比如院子里的蚂蚁从何而来,又忙忙碌碌去往何处蚂蚁是什么东西,因何那么小等等。

    比如他家的鸽子因何是一只鸽子,鸽子因何下蛋,而不直接像兔子一样下崽,因何鸽子的蛋没有鸡蛋大等等。

    现在,未羊更关心的事情是自己如何才能像院子外面的学生一样背着书包去上学。

    更关心叫青鸟的少年究竟为何物,模样几何?

    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像他母亲,以及院子外面的那些小孩一样会说话,耳朵听得见声音。

    也关心自己怎样才能完成青鸟少年好无厘头的讲给自己的那一系列的奇怪任务。

    关心因何只有上学,自己才能得到更好的锻炼,继而更好的成长。

    关心院子外面究竟是怎么的一个世界。

    现在,未羊觉得他要想上学,就应该多多接触学生,也许就能知道一个学生究竟是那样的了。

    至于具体怎样上学,这个他还从未考虑过,这都是他母亲的事,他母亲答应过他的,就不会反悔,也许只是时间问题。

    他一问他母亲关于上学的事之后,他母亲就总是说等她把庄稼收完了再做打算不迟——也许他母亲现在正忙于收庄稼的事。

    未羊知道他母亲不会骗他的,他向来很信任他母亲说的话。

    这天,睡眼惺忪的未羊,隐隐约约觉得他母亲仿佛跟他用手势比划着讲了什么。

    具体的他没有看清,不过,他猜大概是叫他不要在家里捣乱。

    这种动不动就给人提前打预防针的小把戏,未羊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

    几乎每次,只要他母亲扛着锄头出门时,她都要恶狠狠地吸在他面前叮嘱他,一个人呆在家里不准这个,不准那个,要这样,要那样

    不然的话我就要

    就这样,已经形成了一种思维定式了。

    这次未羊只不过不知道他母亲具体叮嘱了他什么而已。

    当然未羊也知道哪些东西该顾忌一下,哪些东西无需顾忌之类。

    今天未羊打算去童乐家玩一玩,因为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去拜访过童乐了,即使他跟童乐家有过瓜葛,那都是大人们之间的事,而小孩子之间呢,那些事都是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可能互相只需要给对方一点小小的好处,那所有的、深的化不开的仇,死的解不开的结就都会瞬间烟硝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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