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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羊转过墙角之后,就一直沿着学校的围墙,几乎头也不回一下地往前跑去。

    一直到他认为是安全范围内时,才停了下来,然后,慢悠悠地走着。

    这时候,未羊觉得围墙高高的,厚厚的,实实的,几乎没有一丝缝隙可供他透过眼睛去窥望。

    他右手边除了围墙还是围墙,围墙看起来长长的,远远的,他也不知道墙头已经延伸到了哪里。

    未羊不假思索地往前走着,想不到一着急就跑偏了方向。

    想不到跑偏了方向之后,自己竟然来到了这里。

    现在,他已经不分东南西北了,一丝方向感,更是摸不着头脑。

    太阳究竟是从哪里升起来的?

    太阳又是从哪里落下去的呢?

    这些,他几乎一概不知。

    此时此刻,太阳依旧不声不响的,高高的悬挂在他的头顶。

    他的左手边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有红缨子的桃黍,有白胡须的玉米,远远的电线杆,细细的电线,一群一群的鸽子一样的鸟儿,它们时而落到电线上去,时而又一头扎进庄稼地里去。

    就这样。

    未羊闷声不响地往前走着,嘴皮子像缺了水一样裂开了小口子,喉咙干的冒烟,像快要着火了似的,沙哑难耐。

    未羊拳头紧握,垂头弯腰,就,一个人那么的走着,埋头不停地着朝前走着。

    他的书包里面瘪瘪的,没有一本书,没有一个本子,也没有一支铅笔,连一块橡皮擦也没有,就像一块四方形的黑布料紧紧的吸在左边胯骨上一样,就像一大块超级补丁样补在胯骨上。

    而未羊呢,却并不觉得与那些学生有什么不同,倒是很自信地认为他就是一个正规的学生。

    因此,未羊现在就那么的莽莽撞撞的,心血来潮似的跑来上学。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已经是上学成功了。

    半小时之后,随着距离学校大门越来越远,他的脚下的野草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厚。

    未羊低垂下头,瞅着那些草,那些草就像连环画一样,迅速从他眼皮底下掠过。

    尖叶子的叫艾草,胖娃娃似的叫马齿草,黄巴巴的身子略高的叫蒿子草,当然还有很多很多,几乎都是随处可见的陌生野草。

    一路上,未羊见到的最多的草还要算鬂草。

    这种草是他和他哥哥捆麦子时搓成绳子用的。没想到,这时候,这些草也在他的脚下顽强的生长着,也在墙脚下成簇成团的蜗居着,风一吹,它们就左右摇晃着。

    未羊记得有一次,这鬂草竟还割破了他的手指,具体伤的是哪根,他无由知晓。

    总之,是有伤到手指那么回事,而且,这在他的脑海里至今还记忆犹新。

    他记得,那时伤口并不很大,却吓出了他一身汗,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受到的惊吓竟使他做梦都梦到了。

    他哥哥帮他压了一会儿伤口,然后,再松开手伤口,这伤口就神奇地愈合了。当然也不疼了,不痒了。

    这一路上,未羊一边走,还一边随手拔上一根鬂草,很是惬意地挽着搓着。

    与此同时,嘴巴里还不忘含一根狗尾巴草玩着。

    所谓的狗尾巴草,也不过就是未家村人常说的毛须须,毛茸茸的很是乖巧,模样儿就像狗尾巴,因此,顾名思义就叫狗尾巴草。

    再往前走没几步,未羊又谨小慎微地拔了几根,像搓草绳一样搓着。

    很快的,不知不觉,未羊就来到了墙的尽头,也许是尽头。

    这里又有一个拐角,不过,这时未羊依然如故,没有再回头瞅一眼,索性右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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