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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慧兰不由心想:

    这件事还真不是件小事,假使王桂英家的玻璃真是我未羊砸碎的,那么,接下来我就将面临着四十元的高额赔款,不,即使是众所周知的一块玻璃五元钱,那么,两块就十元钱了。

    可是,要一次性拿出这些钱,我去哪里拿呀!难道要叫我剁手指吗?

    啊呀!

    非要现钱的话,那我就只能卖掉家里的粮食了。

    可是,卖粮食又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的简单。

    用架子车,拉一袋五十斤重的小麦,去粮食市场卖掉,顶多也才能换得八块钱不到,而粮食市场又是那么的远,我一个人框里哐啷的,拉一个架子车去集市,来回就要花费一整天的功夫。

    而且,到了市场里,还不一定能顺利地卖脱手,假使不能即刻卖出去的话,我这不又得在市场里留下来过夜,等第二天再去卖,而把未羊一个人锁在家里,光吃饭都是个大问题,更何况......

    天爷,真是造孽......

    那么,换句话说,如果警察真的判定是我未羊的责任的话,要赔钱,具体赔多少?这又是个大难题,如果真要像王桂英所说的,一次性要我赔四十元,天呢,那就得,至少,用架子车拉五袋五十斤重的小麦......

    天呢,光用架子车拉着,就有可能会把我累个半死,何况,能不能卖到个好价钱还说不定哩!

    天呢,可话又说回来了,我一个小女人的,辛辛苦苦一整年下来,才产多少麦子呀?

    这一次性霍霍掉那么多,往后的日子里,难道叫我娘几个喝西北风呀?

    天呢......

    胡慧兰想到这些,瞬间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就在这时,她又端的想到了未羊中午回家时着急的样儿,就好像被狼追到屁股后面了样。

    而且,拐弯的地方,竟还把她撞得差点岔了气,而未羊本人呢,更是着急忙慌的,仿佛心里有鬼似的。

    胡慧兰想到这里,转而又一把拉过未羊,在未羊面前,细声细气地说着,“我娃儿乖,你老实给妈说,你到底有没有砸童乐家的窗玻璃?”

    胡慧兰一边说,一边用手势给她比划着。

    胡慧兰比划的手势,在乡亲们看来,就仿佛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正在跟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戏耍逗乐似的。

    可是,未羊看了他母亲比划的手势,压根儿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未羊困惑地摇摇头。

    然后,胡慧兰就气的狠狠在他耳朵上拧了一下,未羊气的又想哇哇大哭,却又看到那么多人瞅着他们,便不好意思哭出来,只气嘟嘟地站着,把脚板直往地上跺。

    “你这个娃呀!”胡慧兰开始恨铁不成钢起来,“你一天天的,你一口气都不给我争。你这是要把我给活活气死吗?”

    胡慧兰自言自语地责备了未羊两句,终于,以最形象的方式给他比划出来。

    她在地上随手拾起一块石头,攥在手里,做出一个抡起胳膊抛的姿势,然后,手里的石头飞了出去,胡慧兰捡起那块石头,带未羊来到自家的窗玻璃前,指着玻璃,又比划出玻璃破碎的手势。

    这下,未羊似乎懂得了。

    却,只是在她面前简单地摇了摇头。

    对胡慧兰来说,她其实想知道的东西更多,她对未羊的回答很不满意,可是,她又细细那么的一想,我这不就是要的这样的答案吗?只要未羊说玻璃不是他砸的,这不就完事了吗?

    没错,她是那么的想的,只是,她真正想知道的结果是,未羊是被冤枉的,而且,未羊也能通过手势,给她传达更多有用的信息,这些信息足以证明玻璃不是他砸碎的,从而,以不至于被王桂英一家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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