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瑾的取笑,崔玉珠每每想起也是尴尬不已。

    八岁那年,崔柏给她请了琴师上门教她音律,她认真学了两年,却一共逼退了三位琴师。

    无不例外说她没天分,弹的琴音古板没有灵魂,那两年崔玉珠不知哭了多少次,后来发现真的学不好,才放开了的。

    陈子尧知道她喜欢弹琴,故而送了她一把名琴,崔玉珠心中感激。

    看着质朴古雅的凤尾琴,她想起幼时的事,忍不住技痒起来。

    崔玉珠将琴放在桌案上,凭着记忆调试音阶,待准备好后端坐在那儿,手指一拨,便是一声“咚……”

    不对,没调好。

    又忙活了一会儿,再一挑琴弦,却是“噔……”的声音,虽听不出什么错,但总觉得不该如此。

    过了一会儿,等等当当等等当的声音便传到了陈南英的耳朵里,恨不得给耳朵塞点棉花,省的听得她心乱糟糟的。

    陈南英是其中佼佼者,第一声她就知道错了,指法也有问题,而且已经糟糕到了让人不想去指点的地步。

    她心里思衬:若论容貌,我是很难比得上她的,但若论才华,她却远远不及我……怪不得名声不显,原来是光有一副美貌罢了。

    琴音戛然而止,陈南英正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一阵悦耳的琴声便传来了。

    琴音时而细水长流,时而如惊涛拍岸,与先前不知所谓的等等当当有天壤之别。

    嗯?

    难道先前弹的人不是崔玉珠?这才是?

    陈南英耐不住好奇心往崔玉珠房间去,刚一靠近,便觉得这琴音异常熟悉,再去一看,果然是他。

    陈子尧与她并坐一处,耐心地为她做着示范。

    崔玉珠学着他一般挑动琴弦,果然弹出的是清脆的声音,忍不住笑了,她道:“呀,原来不是我学不好,是他们不会教。”

    陈子尧见她开心,也跟着笑了,“表妹聪颖,自然学什么都快。”

    “可不准胡乱夸我,待我哥哥听见了又要取笑一番。”

    陈子尧正正经经地说:“我只是陈述事实。”

    崔玉珠原先与他不熟,也不敢与他多说,现今才知道他为人热忱,极好说话。

    “许是这凤尾琴太好的缘故,不过也太名贵了,表哥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礼。”

    “妹妹喜欢就好,当不得什么大礼,比起这把琴,表妹的剑穗反而才是大礼。”

    经他提醒,崔玉珠才想到自己早把要送他的礼物忘光光了,当下也不好意思了,忙道:“那不过是闲来无事编来凑趣的玩意罢了,表哥若喜欢,我再编几个给你也容易得很。”

    陈子尧道:“哪里敢让表妹如此辛苦,一个就好,只有一个才会珍而重之,若多了反而不美。”

    “嗯。”崔玉珠笑着点头,“此话有理。”

    陈南英站在门口,将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个实实在在,再也忍不住一脚踏进屋内,只是装作刚来的样子,惊讶道:“咦,哥哥如何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