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车辕,王缨宁艰难的下了马车,寻了块石头,在那脏兮兮的断墙面上,画了个奇怪的似花似鸟的符号。
画完了之后,便又回到了马车上,暗暗喘了好几口粗气。
“那是什么?”萧俭问道。
“一种暗号,为了知会我妹妹她们。”王缨宁道。
暗号?萧俭看着墙上的符号,若有所思。
“你们行军打仗的时候,特别是突袭之时,难道就没有些约定好的暗号?”王缨宁想以说话转移身上的疼痛。
“你如何又知道了我以前行过军打过仗。”萧俭想也没想反问道,因为他头上戴着闱帽,王缨宁看不清他的神态。
“呃……疼……”
王缨宁哭丧着脸,转移话题,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娇气。
萧俭听她呼疼,也没在计较上一个问题,皱了皱眉,道:“但愿你这暗号有用,否则还不等衙门下达文书,你便先忍不下去了。”
他走得急,身上毫无治伤的良药,也只得干看着王缨宁疼的拧眉皱鼻子。
傍晚时分,夕阳透过了半壁的残垣,照进了他们简陋的马车。
王缨宁微眯着眸子,夕阳的光打在了她的面容之上,如蝶翼的睫毛在面颊上留下了一层密密的阴影。
萧俭与她同乘一辆马车里头,竟然并未感到不适和尴尬。
也可能是见到了王缨宁最出丑的时候,他倒是坦然了。
况且她性子好强凶猛的不像个女子,他也不必跟对旁的女子那般有礼自持了。
萧俭看向她瘦削的面庞,她得近两日没吃一滴米了吧,还受着伤。
“你……饿吗?”
王缨宁没有睁眼,微弱的摇了摇头。
她都饿死了!
可说饿有什么用,她身上没有一两银子,估计他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出来。
好在饿啊痛啊,这些感觉,王缨宁打前世体验多了,也就习惯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受点子皮外伤打什么紧,最难熬的是心伤。
上辈子托了满璋之的福,每每动了的那些心伤,痛的她长长生不如死,那才叫难捱。
“萧公子该是饿了吧。”王缨宁说这话,倒像是良心发现。
他身为皇室贵族,该是没受过什么挨饿的苦楚吧。
萧俭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又一次带兵被困到了荒漠,我曾三日滴水未沾。”萧俭脱口而出。
他本不是那种标榜炫耀自己过往的人,更不会埋怨感慨什么。
可……
“三日没有吃东西啊……我曾近一年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王缨宁睁开眼睛,眸子似是反射了夕阳的光,亮晶晶。
这,这也要比。
萧俭忍不住轻笑一声,心道我知道。
笑完了,见王缨宁眸子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心口无端的一滞,而后突突的跳的厉害。
“我……我曾为了躲避追杀,夜里歇息在树头之上。”
“是在冬日。”萧俭又补充了一下。
睡在树上……那她做不到,王缨宁点点头,道那你是挺惨的。
“是,你也是。”萧俭顺口说道。
“噗嗤”一声王缨宁眼角先弯,而后笑出声来。
萧俭没有动,在闱帽之后的脸上亦是漾起了一层笑意来。
“来人了。”
萧俭突然说道,握了握腰间的匕首。
顺着薄暮,两个穿蓝色衣衫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