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那位官家,他杀了自己最亲近的家人兄长。

    若是给他一个机会,他恐怕比王缨宁还要疯狂。

    萧俭一向温和无波的眸光闪了闪,面上的寒意让人胆战心惊。

    可惜满若霏没有看见,又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

    “可她是士族,士族的人怎能如此小肚鸡肠,跟我们一般见识。”

    她说这话,已是极其的不要脸,她却当做理所当然。

    萧护再也忍不住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迅速的道:

    “主子,时辰到了,我去给满少夫人看院子。”

    说完了朝着满若霏拱了拱手,扬长而去。

    萧俭面上没了任何表情,连平时那种风轻云淡的淡然都不曾有了。

    良久没有说话。

    满若霏见此,有些心慌。

    难道是自己说错了,惹得萧郎不开心了?

    可她觉得自己没什么错啊,正待开口解释。

    萧俭突然站起了身来。

    来到她面前,深深一个鞠躬。

    “萧公子!”满若霏站了起来,有些诚惶诚恐,想要伸手去扶,却被萧俭一个闪躲,避了过去。

    “满小姐,我是向你致歉的。”

    萧俭直起身来,不给满若霏询问的机会,继续说道:

    “先前在农舍,你与令尊的相护之义,我十分感激。也知道当时令尊的提议,皆是权宜之举,是为了让满少夫人的清白名声,才出的下策。”

    他所说的提议,当然就是他与满若霏有婚约的提议。

    “既是在不得已的情形下的下策之举,自然也当不得真的……”

    他说什么,他是在反悔吗,满若霏紧紧的盯着他那一张温柔似水眉目如画谪仙一般的面庞,实在不敢相信这样出尔反尔的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萧郎……”

    满若霏喃喃的唤道,其中有不信,有委屈,有质疑。

    “不敢,满小姐还是唤声公子较为妥当。”萧俭眉目温和,说出来的话确是向刀子一般。

    “萧俭,你莫要太过分了!”满璋之大步踏进。

    后面跟着萧护,很是不满的迭声道,没有通传,您怎可就这样闯进来了,别以为我拦不住您……

    “这是我家,我爱进就进!”

    满璋之气急:“若不是我亲耳听到,真不敢相信,你竟是这般出尔反尔的小人。”

    “你先出去吧。”萧俭对萧护挥挥手。

    回头对满璋之做了个请的手势。

    满璋之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满公子请听我一言,”萧俭提起茶壶倒了一盏茶,推到他的跟前,满璋之虽然生气也知道身份,冷着脸道了声不敢。

    “先前少夫人被毒蛇相逼,命悬一线,我贸然相救,倒也没想过要满兄报答。”

    满璋之的嘴张了张,肚子里有一腔的话要反驳,但却一句都说不上来。

    “满小姐是满兄的掌上明珠,当时在迫不得已的情景下,满兄做出那般承诺,实为不得已而为之,况且救人不图报才是大丈夫,所以我绝不会趁人之危。”

    “可我……”满璋之很想说你就趁人之危好了,我们全家没有意见。

    “即便满兄看得起愚弟,此等好意,也请赎愚弟不能领受。”萧俭铿锵有力,一脸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