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璋之跨进王缨宁院子的时候,发现她正在院子里头摆弄着几株花草。

    院子里有一傻呼呼的丫鬟,见了他也不行礼也不招呼,只憨憨的玩着秋千。

    王缨宁临时住的这一小院子不大,总共有几间屋子,院子里头的花花草草却不少,长势十分的好,那傻子丫鬟在秋千上笑的嘎嘎的,倒是热闹。

    满璋之记得原本这院子可又偏僻又冷清的。

    她一士族的女子,素来在外头都是清清淡淡高高在上的姿态,没想到私下里竟也是个细细致致寻常过日子的小妇人。

    满璋之将手中的朱砂袋子,交到红药的手上。

    自去铜盆边上打湿了一个洁白的棉布帕子,上前端起王缨宁沾了花汁枝叶的手,细细的擦了起来。

    王缨宁没有动,淡淡的看着他细致的为自己擦手。

    他微微低着头,额角干净,眼眸似是桃花瓣,平日里似是有情又似是无情。他鼻梁高挺端秀,嘴唇不厚不薄,此时微微的弯起,温柔如清风。

    确实是郡里数一数二的好相貌。

    若他想要骗人,也总能叫你感觉到他不同于世间其他男子的温柔与体贴周到。

    也难怪当初自己脑子一热,非要嫁了。

    “缨娘,你说那花笺难做,今儿我陪你做。朱砂是上好的,泉水一会儿就取来。”

    满璋之直将王缨宁的手,擦得白皙干净,这才缓缓开口。

    “你做好了,交与姚姨娘,她素来有些文采,这次让她出力重写那鸾凤谱,定然叫郡中轰动。”

    满璋之也不隐瞒,接着就将来意说的明白。

    他就是如此,恰如萧护所说,势利的明明白白。

    你若有用,他温柔小意,好生周到。

    哪日你没了用处,他立即弃之如履,瞧都懒得瞧。

    此人,生来好容颜,生来也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