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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家门之前,裴章跨了三昧真火红炭盆,马秋将木炭用酒精朱砂混合液点燃,即称为三昧真火红炭盆,寓意燃烧隔断所有霉运灾难。

    裴云把背包打开,取出柚子叶沾甘露水,给裴章清净人身。清净完毕之后,马秋又给他理了发,然后赶裴章去沐浴洗澡。

    现在是十一点二十四分。

    团圆饭后,裴云先上楼赶稿了。

    马秋让裴章歇着,她厨房去洗碗。

    客厅和餐厅连在一起,裴章走到实心的木桌旁,拿起座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等了两三秒,他先开口,“喂。”

    那边有海浪的声音,对方第一句话,“恭喜。”

    是顾夜西的声音。

    裴章转头看了眼厨房,把手搁嘴唇上,“我已经到家了,接下来我怎么做?”怕马秋听到,他声音很小。

    “等着。”

    “什么意思?”

    “麻烦会自己找上门。”

    裴章也不傻,心里大概有了推测,“你是说那伙人,还是不会放过我。”

    如果顾夜西猜得没错,“今天接你出狱的人,可不止两个。”人的容貌会变,下手前总得认认长相。

    裴章皱眉,“可我没有看到其他人。”

    顾夜西冷笑。

    不用问,裴章也知道自己说了蠢话。

    “这几日多出去转转,要独自一个人,尽量去监控拍不到的地方,出了事,南杭那边自会有人接应。”

    “我明白了。”

    不到三分钟,通话结束。

    裴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去了裴云的房间。

    他还没敲门,嘎吱一声门就开了,裴云站在里面,愣了一下,“您怎么来了?”

    裴章表情很紧张,目光局促。

    “我、我想来看看你。”

    “进来说话吧。”裴云侧身让开。

    裴章低着头走进去,身侧的手一直没松开。裴云把平时画画坐的椅子让给他坐,自己坐到床边,

    “听你妈妈说,你已经通过了帝美的考试?”

    “嗯。”

    裴章目光抬了好几下,放在膝盖上的手握得很紧,“高考也考完了?”

    “考完了。”

    生疏是肯定的,十六年没见,两个人关系再亲也没办法马上熟络起来,但血缘是割不断的,那眼睛泪光一闪,你瞅那心疼劲儿就来了。

    裴云俯身,拿了张纸给他。

    裴章接过来。

    他把头转到一边,擦了一把眼泪,“爸爸没哭,爸爸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裴云,“……”

    “还要纸吗?”

    裴章伸手,“要。”

    裴云把整包都拿给他,不太熟练地安慰,“您别哭了。”

    裴章肩膀抽抽了几下,用力把眼泪憋回去。

    “爸。”

    裴章抬起头,泪流满面,“你叫我什么?”

    裴云红着眼睛又叫了一声,“爸爸。”

    爸爸。

    这一声,他只有做梦的时候才能听到。

    裴章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你能再叫一遍吗?”

    他不确定这是梦还是现实了。

    “爸爸。”裴云极力压着哭腔,声音都在抖。

    不是梦。

    裴章双手捂着脸,从椅子上滑下来,蹲在地上大哭,嚎啕大哭,“云云叫我爸爸了,云云叫我爸爸了,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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