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和梅听寒是怎么样的关系呢?

    莫不是李斯年只是受人所托,或是为了钱?

    “哼!”

    梅听寒看到李斯年脸上的血,这样冷哼一声,满眼都刻着“活该”二字,他不屑地从李斯年身边淌步而过,赤脚还踩脏了李斯年的官袍。

    这又是怎么回事?

    凉月觉得,这俩人肯定是认识的。

    因为她瞧见李斯年官袍下的那双手正握着拳,有些顺着白净的手指缝里,滴下来,渗进大殿的红毯之上。

    表面淡然,内心早已翻涌成海。

    凉月看着看着,突然有点心酸。

    朝臣们也看到了梅听寒,其中不少老臣都面露惊骇之色,他们也用同情的目光看向李斯年。

    这小子胆子也太肥了!本来前程似锦,如今是万劫不复了!

    梅家已倒,九族已灭,梅听寒居然没死!疯王把李斯年叫出来,便是指他当年徇私放走了被打入死牢的梅听寒。

    梅听寒双肩被按着,却不肯跪。侍卫踢了他膝弯处,他才吃痛地单膝跪下来。

    “李斯年,你不要告诉本王,你身边的是鬼吧?”

    梅听寒甫一跪下,疯王便下令道,“将李斯年拉出去砍了!诛三族!”

    疯爹一向当机立断,他是不会给李斯年一句为自己脱罪的机会的。

    这些侍卫也是训练有素,当即便堵了李斯年的嘴,把他拉了出去。

    “顾怀酒!你身上又多背一条人命!”

    梅听寒根本没回头看李斯年一眼,只冲着疯王甩狠话。

    只有凉月一个人看到,被拖出去的李斯年眼神是一直落在梅听寒身上的。那双眼微微眯着,里面终于饱涨了情绪。

    那是什么呢?欣慰?开心?激动?后悔?愧疚?

    凉月看不懂。

    只可惜,能看懂的那个人,自始自终没有回头看一眼,他只顾着骂人呢!

    “顾怀酒,你早晚会遭万鬼反噬,不得好死!”

    听到“万鬼反噬”四个字,凉月便想起了花酿当年的警告,她咬紧了嘴唇。

    朝堂之上,百官都瞅着呢!顾怀酒,你还能忍吗?

    凉月戳了戳手指,梅听寒身子一跌,便趴在了地上,后背好像压着块巨石,根本起不来。

    “让他去追随李斯年好了!”

    “不急。”

    疯王给闺女又递了盘瓜子,凉月砸吧砸吧嘴,又嫌她话多了?

    哼!我还懒得管了呢!

    梅听寒却突然把手指向了凉月,怒斥道:

    “妖女!她是妖女!你们看哪!她会妖法!她能捏碎人的骨头!凌国早晚要毁在这个妖女身上!”

    凉月撇撇嘴,抓了把瓜子,嘎嘣嘎嘣地剥起来。

    凉月早就告诉过梅听寒,这话说了,也没人信,就算有人信,又能奈她何?

    梅听寒偏不信,一会儿准倒霉。

    瓜子皮剥掉,瓜子瓤却没吃,而是放在了另一个瓷盘中。

    朝臣们全都默契地低头,无人敢抬头看疯王,更没人敢瞄被疯王护在怀里的小娃娃。

    所有人一致认为,梅听寒今日必死无疑,而且会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