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根本不知道顾怀酒在片刻之间想了多少,她眼睛有些酸,是真的困了,沾枕头就能着的那种。

    早起对于顾凉月来说,实在太折磨人了。

    虽然太医也不下十次与疯王提过“早睡早起”的理念,虽然疯爹也试图让凉月改掉熬夜的毛病,可是几年了,成效甚微。

    没想到,一个早朝,就把凉月晚睡的毛病给改了,现在就剩早起了。

    这个太难了。

    凉月攀在疯爹肩头,耳朵里听到朝臣们咿咿呀呀念经一般汇报工作,眼皮愣是睁不开。

    估计过几天,她就习惯朝臣们的“催眠曲”了,根本不会影响她的睡眠质量。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断了疯爹“望女成龙”的一厢情愿。

    “梅听寒,你溜出来,可是又要来骂本王的?”

    顾怀酒冲着走出来的梅听寒摆摆手:“回去!吵着本王的千金,这回就把你门牙打掉,叫你说话都漏风。”

    听到梅听寒的名字,凉月稍微精神了点,扭过头,睁开了一只眼睛看过去,果然梅听寒不惧疯爹的威胁跪了下来,手里还捧着一道奏章。

    “王爷是不想下官上奏,还是害怕下官上奏?”

    梅听寒是一点不知道收敛,凉月看他是现在有银粟罩着他,他知道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且看他又要怎么作死吧。

    梅听寒冲着小皇帝奏言:“陛下,臣有本奏!”

    小皇帝正心不在焉呢,被这不喜自来的上奏吓了一跳。

    有什么事,你就和皇兄说呗,朕随便听听就成。

    小皇帝心里这么说,却碍于皇兄还在这儿,他若是说出口,怕是呆会儿下了朝,又要被罚抄书。

    “梅大人所奏何事?”

    有宫人接下了梅听寒的奏章,上传给小皇帝。

    梅听寒则神色凝重,还时不时地把眼神瞟向了疯王。

    “微臣今日要弹劾宣平侯!”

    梅听寒一言,朝臣哗然。

    呦!宣平侯不是皇亲吗?

    凉月有点兴致了,朝把两眼都睁开了,挪动了下,转过来,坐在了疯王身前。

    “渴了?饿了?”

    顾怀酒完全不在乎堂下朝臣们左顾右盼、窃窃私语,而是先从袖间掏出把梳子给闺女梳头发,还低声软语地询问闺女是饱是饿。

    “一点点。”

    晨时胃口不好,凉月一向是剩下的比吃下的多。

    顾怀酒不许凉月不吃,哪怕一口也行。

    餐食还没有被端上来,凉月决定看看热闹。

    宣平侯哇!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弹劾皇亲若是不成,那是要掉脑袋的!

    凉月喜闻乐见。

    “梅听寒,你不安心查梅家的案子,又在此叫嚣什么?你可知宣平侯是什么人?他与陛下,与本王是什么关系?”

    顾怀酒慢悠悠地为闺女琢磨新发型,只微微抬眼瞥了梅听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