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天了!

    疯王刮了下闺女的蒜头鼻,递给他一个叫她心安的眼神。

    凉月努努嘴,她怎么心安?

    梅听寒敢这么闹,恐怕不仅仅是他掌握了关键性的证据,更是因为,他现在背后还有银粟在帮忙,还有疯爹故意放给梅听寒的帮手,李斯年。

    凉月琢磨不明白疯王的心思,底下的朝臣也不明白疯王到底是想要梅听寒死,还是想要他活了。

    宣平侯很快便被带入宫中,才一跨进大殿,就见已过不惑之年的宣平侯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他穿着一身丧服,往里面跪着爬进去。

    “陛下!王爷!”

    宣平侯拱手,两条胳膊举得老高,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只露出来半张正哭得汹涌的脸。

    “陛下!微臣有罪!微臣罪该万死!”

    一上来就认罪?

    还穿着一身丧服做甚,他家死人了,怎么没人告知王府?

    与宣平侯一同进来的,竟是大白将军。

    凉月这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大白将军今天没来上朝。

    他怎么和宣平侯在一起?

    白孤云跃过宣平侯上前,向小皇帝禀报:“陛下,一切都已按陛下旨意,安排妥当。”

    “啊?”

    小皇帝寻思他也没做什么呀?

    可一见白孤云又冲着疯王使眼色,便知道白孤云这话其实是说给皇兄的。

    “白爱卿辛苦。”

    小皇帝也要配合他们演戏。

    白孤云退到了一边,顾怀酒则起了身,他下了台阶,两手把匍匐在地的宣平侯扶了起来。

    凉月坐到了小皇帝身边,她也看到了疯爹在和大白将军使脸色,便稍微放下心来。

    且看他们闹腾!

    “侯爷行如此大礼,本王怕是受不起啊!”

    顾怀酒这一句全是给足了宣平侯脸面,他提着宣平侯的胳膊,安抚着哭哭啼啼的宣平侯,说道:“侯爷怎地如此伤心?这一身丧服入朝堂,可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宣平侯抓紧了顾怀酒的手,抽噎得好像要背过气去。

    “王爷,自打小儿被奸人所害,臣倍受打击,整日魂不附体,浑浑噩噩,常常控制不住自己言行,得罪了不少人。臣苟活于世,凡尘俗物早就不想要了,幸得王爷百般维护,臣才苟延残喘至今日。”

    宣平侯说罢,又跪下了,可疯王的手还抓着。

    “臣有罪!这几年府上下人仗着臣的名号在外作恶,臣痛失我儿,整日以酒浇愁,未加监管,叫他们犯下大错。臣该死!”

    “这就,认罪了?”

    小皇帝有些惊讶,他与凉月附耳道:“这个宣平侯就是个酒囊饭蛋,他生的好,从小姑姑就惯着他,要不是因为这层亲戚关系,就凭他,无功无绩,还想世袭侯爵,得那么多封邑?”

    “他可比你强多了。”

    凉月觉得小皇帝的判断实在太幼稚,也太肤浅了。

    “顾璨,你看不出来吗?宣平侯根本不是在认罪!他这是在脱罪!”

    凉月见小皇帝完全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眉头皱了起来。

    凉月把小皇帝的手,放在了他龙椅背的那条龙身上。

    “顾璨,你都八岁了,该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