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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啊!有个乞丐!”

    “臭死了!可不准他进门,不然把你月钱都扣了!”

    “这人怀里揣个萝卜!”

    凉月听见了,她是萝卜?!

    “不是乞丐,穿着囚服呢!”

    “我瞧见了,是被城主赶出来的!”

    “快关门!”

    “砰!”“砰!”“砰!”

    一连几声摔门声,好像摔在凉月的脸上。

    北安城之大,他二人该何处安家?

    “咿咿呀!啊!”

    凉月昨日晚饭都快被颠出来了,仿佛看到了极光。

    疯爹带着伤还这么能跑,跑过了闹市,溜过了小巷,绕过半城湖水,直到了城郊。大半个北安城都被疯爹溜达个遍,就好像生怕别人不认识他们似的!

    太阳都沉了下去,池塘里的青蛙肆无忌惮地叫起来,聒噪得凉月脑袋晕乎乎的,嗓子也冒烟儿了,心口却烦得好似能喷出火来!

    刚刚被疯爹救下来的感动全部消耗殆尽,她现在只想薅她爹几缕头发解解气。

    早晚被这疯子磋磨死!

    凉月有气无力地哼了声,却突然感觉耳畔有风刮过,只见疯王突然飞了起来,跃过了什么东西,又落了下去。

    借着微弱的星光,凉月能依稀辨出疯王好像翻了一道围墙,落在了一处宅院之内。

    “噗”地一声,疯爹喷了一口,有点滴温热的东西溅到了凉月额头上。

    疯王缓缓跪了下去,把凉月的头靠在他肩头,身子却朝后倒下去,正好倒在了他刚刚翻过去的墙上。

    凉月瞧不清疯王的脸,却能感觉有东西一滴滴打在自己肩头,濡湿了她身上的襁褓。

    “咿!呀!”

    凉月喊了两声,发觉自己的嗓子也哑了,刚才心口的那种烦闷,原来是来自胸腔肺部真实的不适感。

    淋了雨,又被摔打了一通,凉月想,自己可能是感冒了。

    她扯了扯疯爹的头发,他却一动未动。

    受了重伤,又跑了远路,该不会力竭而死吧?

    你死了我也得死!你给我起来!

    凉月抬手用力拍了拍疯爹的脸,却摸到了他的嘴,凉月搓了搓手指,黏黏糊糊的,是血。

    顾怀酒,你醒醒!

    凉月蹬腿儿,薅头发,依旧唤不醒疯爹。

    踹了一阵,她也没了力气,凉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在发烧。

    难道她的重生,就是为了受尽苦难,被人践踏,再死在这种她都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吗?

    凉月不甘心!

    簌簌地眼泪落了下来,凉月揪着疯王,又垂又打,她怨不得这个疯子,他神志不清,却还记得保护她。

    可不怨这疯子,她又不知道该怨谁。

    直到再哭不出声,凉月也再没力气撒野,她的脑袋快爆炸了,再不甘心,她也抵不住高烧的身体发出的信号,她垂下了眼皮……

    顾凉月若死了,演谁去?

    凉月还是醒了过来。

    她以为摊上这么个疯爹,便是此生无望了,凭她现在这副身形,早早晚晚是要挂掉的。

    却不想,她竟然还能再睁开眼皮,而且她此刻神清气爽,一点不难受了。

    “吖咿!”

    凉月伸展身体,舒服地蹬了蹬腿儿,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疯爹怀里。她看了眼头顶淡粉色的纱幔,这是哪儿啊?

    凉月翻了个身,“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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