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炕,出了屏风,小心脏还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

    “我起床气大,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吗?你是不是不想跟着我了,想让我把你送回给玄晖吗?”

    山药却用脑袋把凉月一拱,凉月滑到山药背上,还没抓稳,就见山药像是逮到了兔子似的,剑步窜出了房间。

    “扑簌簌!”

    凉月没抓稳,从山药身上滚下去,跌到一片雪白里,脖子被什么凉飕飕的东西激得凉月打了好大一个寒噤,是雪!

    昨夜下了好大一场雪,凉月直接被山药丢到了雪堆里,立刻就打了两个喷嚏。

    “凉月!”

    凉月感觉被什么人扛了起来,定睛一瞧,原来是白洞庭,他身上穿着铠甲,把凉月硌得痛呼一声:“糖水哥哥,我不是沙袋呀!”

    白糖水却大步流星地把凉月带回了房间,还顺脚把门踢上了,跟在后面的山药被拍在了门板上。

    凉月被摆在席子上,白糖水二话不说先查看凉月的伤势。

    凉月悻悻地笑了笑:“没抻到,我也不是棉花做的。”

    “就是铁打的,也抗不住你折腾。”

    白糖水掏出个包袱,里面是一面铜镜和一把梳子,还有一盒胭脂。

    都是新的,应该是他刚去买的。

    “糖水哥哥有心了,谢谢。”

    白糖水摸了摸凉月的头顶:“抱歉,将军府没有女子,我也不会为女孩子梳头,得劳烦郡主自己劳累一下。”

    “啊?连个干杂活儿的婆子也没有吗?”

    凉月见白糖水点头,又眨了眨眼睛。

    “乌漠城酷寒,城中人烟稀少,条件也有限,一年只能种一茬儿粮食,年轻人外出讨生计的比较多。”

    看到白糖水又窘迫起来,凉月连忙宽慰。

    “没关系!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儿,也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弱小姐,一个人可以照顾自己。”

    “王爷说过,要把最好的东西给你。”

    白糖水指了指包袱,“不过现在我只能拿得出这些。”

    凉月有点可怜白洞庭,他被疯爹给唬住了。

    难怪他从西川班师回朝的时候,要把那满满当当八大箱的宝物搬去瑞王府显摆呢!

    原来是受了疯爹的提点。

    真是又傻又直的性子。

    凉月用梳子慢慢地梳头,斟酌了下词句,最后说:“东西不在多,也不在贵重。”

    心意比较重要。

    后半句到了嘴边,凉月还是硬给咽了下去。

    还早呢,还不到时候。

    但其实凉月也不是很会梳头,这种事平时要么是桃核儿,要么是疯爹,如果他们俩都不在,还有风管家也帮过自己。

    凉月扎了个丸子头,还故意掩饰道:“今天我想女扮男装。”

    “穿男装也好,安全。”

    白糖水拉着凉月去饭厅,一路上山药都跟在他们身后,它还用爪子去抓凉月被牵着的手,看起来就像是要把二人的手给拉开一样。

    白洞庭回头看了看山药,发现它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和自己有仇,眼神都恶狠狠的。

    “凉月,我怎么觉着,你这条狗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凉月回头看山药,山药正伸着长舌头,冲着凉月作揖。

    “是有点不一样,越来越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