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哭了?

    “我还以为你有多硬气!还是个废物!”

    玄晖走过去,手伸出去想摸摸小废物的脑袋,却怕她再一次躲开自己,那还不如就这么看着比较好。

    “你……”

    “耍够了吧?”

    花酿也走了出来,他看着凉月的背,他也知道她在哭。

    方才她说的那些话,并非出自本心。

    她不是记仇,不是赌气,她是伤心。

    凉月用山药的毛把自己的脸擦干净,才用两条胳膊把自己撑起来,她回头看向花酿时,却是一张与平常无异的笑脸。

    “嗯,师尊说怎样,就怎样。”

    这样的笑脸陪衬着那双溢满失望的眼睛,引得花酿指尖微微颤动,他上前捏了下顾凉月的小鼻子,脸上也挂上了自己那标志性的温和笑脸。

    笑脸相迎,却再回不到从前模样。

    玄晖看着师徒二人与往常无异却又生冷疏离的模样,脑子有点晕。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缓解一下气氛,更不知道,这两人心中,是怎么想的。

    师徒都是一根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只是玄晖更加在意的,是小废物从莽原出来之后,一切反常的举止。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去了一趟莽原,猛然瞧见人界艳阳高照,凉月竟觉得有些刺眼。

    有日子没回京城了,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花酿拉着顾凉月的小手,走进了轻罗馆,蝶儿姑娘候在门口,见到凉月,她立刻上前见礼。

    “主人回来了。”

    “几日不见,蝶儿姐姐又漂亮了。”

    对于喜欢的人,顾凉月不会吝啬夸赞之言。

    蝶儿掩嘴偷笑,话拙却是出自真情:“主人快进吧,外头日头大,当心晒黑了。”

    花酿与凉月先进去,玄晖却还抱着剑撇着脸,跟在顾凉月身后的他,一直在观察小废物的一举一动。

    他其实很想问,在莽原里,她为什么会使出九叹。

    他也很想告诉小废物,她能醒,是花酿耗费灵力施救。

    花酿回头看见玄晖在发愣,无奈地摇摇头:“肘子已经煨了两个时辰,此时揭盖正好。”

    听到“肘子”二字,玄晖才回过神来,

    刚刚吃了一锅面条,其实并不太饿的那头狼觉得不能吃这个亏,得好好补补,便紧跟着走了进去。

    饭是留给玄晖吃的,花酿只喝酒。凉月没什么胃口,一桌子的硬菜,她却一口荤腥都不想吃。

    凉月只吃了两片藕,便下了桌,打量起蝶儿呈上来的十几套衣裳。

    顾凉月拎起一套来,往身上一贴,又翻了翻其他的,便问蝶儿:“怎么都是男孩儿的?颜色还这么老气!”

    蝶儿挑了件颜色还算新鲜的,展开给顾凉月看:“这是昨日才赶出来的,是今夏最新的款式,才刚有几家少爷定制了,却先紧着主人的。外头还没有呢!主人可喜欢?”

    顾凉月瞧着清一色的男装,心里其实不太喜欢。

    花酿搁下酒壶,与蝶儿道:“就这件吧。”

    “好,就这件。”

    凉月随声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