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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修长白皙的指尖握着鼠标,室内昏暗,除了屏幕倾泻出冷白浅淡的光,便只剩窗外隐隐投射来的淡然光线,贺知里神情寡淡,指节微动,视线平静的扫过屏幕上的显示内容。

    邮件显示是本周一凌晨4点左右发送过来的,但他今天才看见。

    “啧。”

    贺知里指节微蜷,眸光顺着画面平静的往下移,快速捕捉到每一段话的重点。

    十几页文档,大概总结的就是何婉在贺柏入狱前后的小动作。他本没怀疑到自己母亲身上去,直到上次和杰弗里见面。

    那天晚上雨像是不要命似的,狠狠往地上砸,把自己摔了个支离破碎,浸湿了人间,洗净了藏着的污。

    少年修长笔直的身形与杰弗里面对面而立,眉头紧皱着,漆黑的瞳底明显藏着不耐,还有些下意识的警惕。

    杰弗里忽然笑了。

    他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形容那个突兀的笑容,他甚至觉得,如果杰弗里又要捅他一刀,那他可得跑远点,起码不能让徐幼之看见。

    他见不得她哭。

    第一次被捅伤的时候,那丫头就被吓得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淌,又丑,又烦,哭的他心里闷得疼。

    又爱哭,脾气又大,还又难哄。

    但这次杰弗里倒是安分,双手始终背在身后,穿的挺显臃肿的,但依稀能判定他真的挺高的。

    少年眉角一勾,胡乱溢出声低沉的“嗯?”

    语气有些懒洋洋的散漫。

    杰弗里不在意。

    他侧了侧眸,微蓝的眸色渐深。

    他说,何婉不是什么好人。

    他还说,那一次,他不是入室抢劫,也算不上过失伤人,而是有人给他钱,让他去杀了徐幼之。

    徐幼之那姑娘太过聪慧,即使那时的心思不在学习上,可徐盛章和林稚好歹都是正经经商的家庭出身,强强结合,以至于她初一就能做出些新颖的活动策划方案,从各种角度分析项目是否值得,她看上的项目,往往都会带来巨大盈利。

    留着她,将来保不住会发生些什么。

    但杰弗里毕竟只是个被雇来的,知道的也不多,可好歹他向他传递了个极其重要,却又可以庆幸的消息。

    贺知里呆怔了下,眼眸意味不明的垂下来。

    指尖缓缓摸了摸腰间突兀的疤痕。

    如果不是他当时给她挡了这么一下,那……这道疤痕,现在就应该出现在徐幼之的心口处吧。

    多值得庆幸。

    他差点就这辈子就见不到这个对狗粮情有独钟的皮猴子了。

    思绪牵扯回来,他从校服口袋里摸出手机,左手指纹解锁,戳开了相册。

    他没什么自拍的习惯。

    但相册里,却攒了许多徐幼之的照片。

    “咳。”

    这个“Y”传回来的有用资料不太多,剩下的五六页都是些她名下的各种房地产,贺知里没这个耐心,翻画面的那只手快了些,跳过大段无用的,直接翻到了文档的最后一页。

    正文的最后几排。

    红色字体,加粗,标识出的重要消息。

    “查她的,不止我们。”

    “还有,你父亲入狱当天,没有关于何婉的任何记录,就像被人刻意抹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