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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还把掌心里的伤藏着掖着不让徐幼之看。

    偶然撞破他一个人咬着纱布简单粗暴上药的时候,瞥至伤口,徐幼之还心疼了好久。

    但情绪不显山不露水,并不代表情绪消失殆尽了,自贺知里掌心被刺破之后,严谨性子更加敛默了些,不过敛默不等于阴郁,最起码,他现在,不再是不理人的那股子阴冷了。

    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林一羡的出事对严谨来说就是毁天灭地的打击,将心比心,她甚至没办法想象,如果贺知里出事了,她会是什么情绪。

    积攒情绪,然后逐渐到底顶端,压抑,痛苦,悲伤,绝望,几乎要将严谨整个人压垮。

    到今天,他撑不住了。

    林一羡身子虚,爬到五楼就差点跪地上,六楼攒了不少人,等她终于推开天台的大门,已经累的只喘了。

    她踩碎了阳光。

    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就像挥开了层层叠叠交织复杂的压抑情绪。

    她微弯着腰,咬着唇瓣,分明已经累到不行了,但却努力的直起身子,站在他的心理安全距离外,张唇叫他名字,划破云霄,落在已经临近崩溃的,他的耳畔。

    她的声音澈然而轻。

    “严谨!”

    没有回应,她执着的盯着他,提高音量,再次叫他的名字。

    少年狠狠一怔。

    “严谨,你过来。”

    少年单薄身形蜷在天台的侧边,这里的护栏很矮,又是旧教学楼,年久失修,栏杆就像是个摆设。

    林一羡怕他意识不清的跳下去,也不敢靠近,更不敢刺激他,只能站在原地,蹲下来看他,不给他任何压力,“严谨,你看看我,我是谁?”

    是谁?

    瓷白少年腕间浸着鲜红的血液,他猩红着眼睛,痛苦的拧着眉,缓缓抬眼,视线慌乱的投过来。

    你看看,我是谁?

    但他的眼前就像是蒙了一层单薄的雾气,人影幢幢,衬着刺眼的光,边缘被光淡化,便愈发看不清。

    他染着哭腔,想是受了万分委屈:“我……我看什么,我看不清,我看不见……”

    看不见。

    只有模糊的人形。

    他完全没有一丁点儿安全感。

    “那你听听我的声音,小妖精,你听听我的声音,我是林一羡,记得吗?你说要等我长大的那个,那个林一羡。”

    她耐心的引导他,态度不急不躁,但眼睛已经慢慢红了一圈。

    她说:“你不能做傻事,你说过的,你要等我长大,要是你食言了,下辈子林一羡就不来找你了。”

    林一羡。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个开关,触及他心底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

    严谨咬着唇,沾了血的指尖拼命的揉着眼睛。

    林一羡就像是他沉溺于深沉海底,突然从倾洒光的方向伸出来的一只手,她温暖,爱笑,治愈。她是集天边光辉于一身,温暖降世救赎他的神明。

    所有人都在告诉你,你应该怎么样,你该怎么样你得怎么样,但林一羡会揪着他的腮帮子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他低落尘埃,但迎来了神明的宠爱,看到了黎明。

    “严谨,你回来,听见没有?林一羡醒了,她已经醒了,你看我,”她猛地想到了什么,伸手,把自己束发的皮筋准确无误的扔过去,“你看看这个皮筋,你认不认识?”

    这个皮筋是她拉着严谨去买的,在纠结了半个小时,看遍了大部分相似的皮筋,他终于选定了这个。

    皮筋被丢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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