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仅是在为纸坊高兴,也同样是在为她们自己高兴。

    而在郭湘以及纸坊的女工们高兴的同时,京城的其他几家纸坊,以及先前接了十样蛮笺又退了回去的那些书斋们,却是不怎么高兴了。

    京城的几大纸坊原本以为,潇湘纸坊就凭着郭湘这一届女流,以及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弃妇、寡妇之流,又能做出个什么名堂来,这些女人就算真的造出了纸,但只怕连怎么将自己造出来的纸销出去都不知道,又岂会成为他们的威胁?

    所以,在想了法子让造纸这一行的那些熟练工们都不愿意接受郭湘的雇佣之后,京城的几大纸坊也没再继续关注潇湘纸坊。

    直到郭湘将十样蛮笺送去了各个书斋。

    谁都以为潇湘纸坊很快就会消失在京城,甚至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但这些在郭湘面前高高在上的人哪里能想到,过了这大半年,在他们都快要想不起潇湘纸坊以及郭湘这个人的时候,潇湘纸坊以及出自潇湘纸坊的十样蛮笺,却是以这样的方式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当然,这时京城的几大纸坊仍没有将潇湘纸坊视作威胁,他们只是见不得郭湘一个女人也敢进入到造纸这一行,与他们抢饭吃罢了,所以才会联手迫使各书斋不接潇湘纸坊的纸。

    在这些人想来,他们此举无疑是断了潇湘纸坊的后路,郭湘再怎么厉害,造出了别人没能仿制的纸,但只要她的纸卖不出去,她又有多少银子往潇湘纸坊里投?

    等到郭湘的银子用完了,不管是郭湘还是那些抛头露面丢人现眼的女工,都得老老实实的回屋里待着,再不出来碍他们的眼。

    可谁能想到,郭湘竟然不知为何搭上了贺夫人,将十样蛮笺送到了贺夫人的手里,而贺夫人还用这十样蛮笺写了赏荷宴的请帖,这十样蛮笺还由此扬名,变得供不应求了呢?

    如此,京城的几大纸坊,才真正感受到了威胁。

    就算几大纸坊产量最高的都是一些平时用量大的纸,不似十样蛮笺这样有着特定的顾客群,但不管怎么说,十样蛮笺卖得好了,这都是在从几大纸坊那里挖肉,即便还不足以让他们感到疼,但也足以让他们不悦,并且心生警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