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进门不到半年就有了身孕,却在生产时难产而亡,留下一个才一出生就没了母亲照拂的儿子宁瑞。

    当然了,靖宁伯府子嗣艰难,就算宁瑞没有生母照拂,仍被当成是宁家的宝贝疙瘩,没有任何人敢委屈了他。

    而宁浩,心疼宁瑞没有生母的照料,又担心他在继母手上被苛待了,倒也没有忙着娶新妇,一直到宁瑞都十二岁了,这才想着娶继室。

    这时,宁浩都已经三十一岁了。

    靖宁伯府虽然看起来门第不低,但这爵位却并非世袭罔替的,而是三代而终,传到宁浩这里,正好就是第三代。

    也就是说,在宁浩之后,靖宁伯府可就没有爵位了。

    加之靖宁伯府并不得先帝以及新帝的重用,宁浩想要娶个门第相当的继室,几乎是不可能的,别说门第相当的人家的嫡女了,就算是各府的庶女,他想要求娶都难上加难。

    毕竟,世族的庶女倒是并不金贵,可也有联姻、笼络才俊的作用,而嫁给宁浩,除了将来能得一个伯夫人的名头,还能做什么?

    正因为如此,宁浩想要续娶的消息递出去许久,都没能娶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继室。

    “四年前圣上登基,靖宁伯世子看上了从前季家大夫人的侄女陆嫣。”冬青道。

    听到“季家大夫人”几个字,季卿指尖一颤。

    “季家大夫人?”季卿垂眸。

    冬青本也是为了找个乐子,才会说起这些的,见季卿搭话,以为季卿也感兴趣,便道:“从前季太傅的那个季家,虽然季家满门获罪,但京城谁不知道季太傅一家是受了冤屈……”

    毕竟是在妄议朝中之事,说到最后几个字,冬青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季卿却听得眼中一热,若不是不想叫忍冬和冬青看出端倪来,说不定她就要落泪了。

    十年,整整十年。

    自从季家获罪,又机缘巧合的被贺章所救,这十年来季卿都没听人提起过从前的季家,原来还是有人记得季家,更知道,季家是蒙冤的!

    连一个内宅丫鬟都知道季家是无辜的,偏偏先帝就能轻而易举的就能下旨,让季家人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季卿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愤怒。

    冬青没注意到季卿的神色,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当年季太傅也是因为先帝想要改立太子一事,才触怒了先帝,被寻了那么个莫须有的罪名获罪,既然圣上已经登基了,想来季家之事不日也会有另有说法,靖宁伯府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求娶季家大夫人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