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屋中已有烟雾自门缝中溢出。可黄衫女子却依然无声无息,仿佛房中无人一般。

    黑衣首领听得隔壁已无躁动之声,见黄衫女子仍无反应,也有些耐不住了。他一挥手,二楼门口的黑衣人一脚便踢开黄衫女子的房门。霎时间,白烟自屋内泼洒弥漫而出,那名黑衣人立刻被笼罩在烟雾之中。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一道金光闪过,黑衣人已从二楼摔下,胸口多了一道血洞。

    李厘定睛望去,只见一团黄影伴着金光自白雾中飞跃而出,身法利落迅捷,如一朵羽毛一般,轻飘飘落在一楼厅堂正中。门户大开,房外星光溢进屋内,李厘见她右手带着一套金属护手,三道金丝自护手中牵引而出,便成了极细的三道长鞭。这样神奇的武器,倒也罕见。

    五人立刻将黄衫女子包围其中,黑衣首领哈哈大笑:“薛小姐果然不负盛名,光彩非凡。兄弟们,替哥哥掠阵,看哥哥怎么招待这位云中城前锋堂堂主!”周围四人哄笑不已,似黄衫女子已成瓮中之鳖,任人鱼肉。

    黄衫女子冷笑一声:“让你们有命来,没命走!”她双臂一展,长鞭一甩,三股金丝已绞成一条,势如破风向黑衣人首领横扫过去。黑衣首领见鞭势凶猛,身影跃动,躲开一击。黄衫女子挥鞭再攻,一招一式极尽霸道,鞭影过处,飞沙走石。她一介女流人虽看起来柔弱,挥起鞭子却凌厉豪横,颇有泼墨之风,又带沙场之气。她使得是金鞭,舞动时本就金光闪闪,此刻更是舞成一道坚实的金色屏障,亦攻亦守切换进退有度,显然家学渊源。但黑衣首领也毫不逊色,身影变换快如鬼魅,总能在鞭影闪动之中,寻到缝隙,在极险处躲将开去。

    李厘虽不懂太多武功,但身在局外,还是看出了门道:周边四个黑衣人虽站的不远不近,却已暗暗结成四角阵型。黄衫女子困于其中,走脱不得。黑衣首领正是仗着这一点,并未使出全力,只是和黄衫女子游斗。黄衫女子本已有伤在身,每一招又走的是刚猛之派,极耗力气。黑衣人首领虽然穿梭飞舞,但却远远比黄衫女子省力。时间一长,黄衫女子便气力不继,再出鞭时,已比初时缓慢许多,鞭势也不如刚开始凌厉了。看来这黑衣人也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强,看出这黄衫女子是个耿直之人,又受了伤,这才使出这种无赖伎俩,企图不战而胜。

    李厘心中鄙视之情已极,无论自己身处何等境地,都无法忽视这样恃强凌弱的恶匪行径。见黄衫女子尖叫一声,已跌倒在地,难逃凌辱,自己此时不出,更待何时?他随手抓起身边一个酒碗,气凝手腕,抬手就掷了出去。酒碗如离弦之箭,呼啸着破空射去,蓬的一声,正中黑衣首领的左颊!

    黑衣首领没防备被酒碗击中,剧痛中身影一偏,险些跌坐在地。几个黑衣人立刻警戒起来,四处寻探,黑衣首领呸的一声将嘴中淤血吐出,怒道:“是哪路朋友来了?暗算于人,算什么好汉?出来和爷大战三百回合!”

    帐幕之后传来冷峻清朗的男声:“许你恃强凌弱欺负女人,不许别人暗算于你?好笑!”

    黄衫女子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却不忘抬眼向帐幕处望去。只见帐幕一掀,一个精瘦的麻衣蒙面男子从中大步走出,双手交叉持剑抱在胸前,半截面目被面具遮住,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其气质清癯,身形灵活,一看便知是个意气纵横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