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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武英殿里退了出来,许白感觉自己的内裳都是湿哒哒的,他见过朱祁镇很多次了,但没有哪一次如此狼狈不堪。或许,这和他以前见到朱祁镇的时候场合都不是那么正式有着关系。

    这一次,是皇帝召见,他以锦衣卫南衙镇抚的身份应召,算是真正的君前议事了,压力自然不同。

    对于朱祁镇的手腕,他只是想说,难道上位者,一定要这么玩弄人心才显得自己比别人优越么?

    明明自己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事情,明明自己是九死一生,他还见面就狠狠的敲打了自己一番,哪怕是自己见石后的口供送上去之后,也没见他一句褒扬的话,逯杲做了什么?他还对着逯杲露了个笑脸呢,自己打生打死的,搞半天最后就是来这宫里来做检讨的?

    整个过程,唯一值得他有几分欣慰的就是在临告退的时候,皇帝终于想起袁彬来了,询问了一下袁彬的生死,并让他告诉袁彬,等到养好伤了之后,宫里会有召见的旨意下来。

    这让许白觉得自己多少还算没白来这皇宫一趟。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沂王的身影从大殿里出来,浑然不顾门口等候召见的那几个武官的眼神:“是不是觉得我父皇没赏赐褒奖你,觉得心里有几分不甘?”

    “殿下,我可绝对没这个想法?”许白一个激灵,连连摆手,这还是在宫里,要是真让皇帝觉得自己是这个想法,自己还能不能走出这皇宫的宫门都不好说了。

    “看把你吓得!”沂王哈哈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当然不会有这个想法,就是给你宽下心,我父皇赏罚分明,是你的奖赏总跑不掉的,不过,你昨天晚上那事情,干的也实在太差劲了,整个京城的兵马都动了,就为你的那点破事!”

    沂王见到两人已经距离那些武官远了,才小声说道:“就算是我父皇复辟那夜,动静都没昨夜大,你看你干了些什么?”

    “陛下担心有人趁机作乱?”许白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是担心,都已经作乱了,不是吗?”沂王轻轻的说道:“这也亏我父皇早就有安排,这几个月来,逐渐削减忠国公手中的兵权,并且调任一些忠勇将士到各处,要不然,谁敢保证,昨天锦衣卫的人围攻你那小小的衙门,不是事情的全部,而是事情的开端呢?”—ωωω.ωеńχúе㈠贰.cом

    许白微微的点了点头,朱祁镇做了皇帝若是不知道抓兵权,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只是石亨势大已久,这几个月的的事情,皇帝能从他手中拿走多少兵权呢?而石亨意识到这一点后,是真的任由皇帝一点一点的将自己手中的权利拿走,还是另有打算,这就真不知道了。

    看来,昨夜里皇帝为了防备石亨,的确是做了不少的事情,难怪他说自己做事情莽撞。

    不过,他让自己真的弄死石彪的时候,他就没想过石亨的反应吗?

    许白摇了摇头,他不觉得朱祁镇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朱祁镇想看看石亨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威胁到他,威胁到皇权。

    可惜,整整一夜,他许白都把自己关在监牢里,进宫的一路上,也没人给自己说说外面的事情,就连逯杲为什么也自己同在这里,他也不清楚。

    “你说那个指挥佥事啊,昨日里的事情,他还真的算是做了事情,至少,他稳住了锦衣卫的大部分人,除了少数听命于石亨的人跳了出来,被卷入到这事情的其他锦衣卫,倒是听说不多!”

    沂王显然比许白知道的多:“他甚至在事发之后,直接围住了你们指挥使门达的宅子,并在五军营平乱之后,抓捕了不少逃散的围攻南衙的锦衣卫,这家伙还真能干,许白,弄不好这一次,他就变成你的顶头上司了!”

    “他本来就算是我的上司,我官儿又没他的大!”许白心里微微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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