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成效,比起作为地头蛇的锦衣卫北镇抚司各千户所,论起找人或者是打听消息的本事,他们差了不止一条街。

    许三多根本不知道,现在满大街的有这么一帮人正在找他。

    从南衙守卫哪里得到四海商行这个地名,他并没有一头就找了过去,基本上他得到的信息,他有八成把握许白就是自己的儿子,但是同时关乎许白的消息,实在是负面的远远比正面的多,尤其是在知道北镇抚司和南镇抚司之间还发生过剧烈的冲突,而许白在其中的形象可不是太好,他非常不确定自己真要面对自己这多年都不见的儿子的时候,该用一个什么态度去面对;而且,许白如今可谓有些大起大落的意思,他这么贸贸然的出现,他这给自己儿子是到底是惊喜呢还是惊吓,要是儿子一个不认他,那可就难堪了。

    所以,这个事情,他得稳妥点才行。

    从草原上的皮货商人那里接到暗令的时候,他一度有些慌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暗令是最高级别的暗令,就是传讯的人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暗令传给了谁,所以,绝对不是他自身的身份出了问题,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是大明那边出了问题,以至于用最高级别的暗令召唤他回去。

    事实上也证明了这一点,他才刚刚抵达京城,就听到了锦衣卫指挥使被一群读书人活活打死的消息,而发出这道暗令的人,理论上只有这个叫逯杲的锦衣卫指挥使了。

    他千里迢迢,甚至不惜编造理由离开草原,连部落配给他的护卫都留在边境赶到了京城,这个消息顿时就让他陷入了一个无比尴尬的境地。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找谁了。

    按理来说,北镇抚司那边应该有他的存档,若是他找了过去,他的身份也能得以证明,他也能知道为什么锦衣卫指挥使会如此着急的召他回来了,但是,如此一来,他很难保证自己的身份不会被曝光,一旦他锦衣卫的身份曝光,这就意味着他这些年在草原上的经营,全部都付之东流。

    他不想冒这样的风险。

    而且,即便他愿意冒险,这个时候想接近锦衣卫的北镇抚司,甚至下属的各个千户所,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外面有各路兵马监视着呢,他要去锦衣卫北镇抚司证明自己的身份,那么,他得先向这些监视着锦衣卫的各路兵马证实自己的身份,而要证实他自己的身份,得去锦衣卫北镇抚司。

    这简直就是陷入了一个死结。

    许白的出现,就好像这死结当中突然出现的一丝丝缝隙,尤其是他得知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局面,这更让他确定,若是自己的儿子愿意的话,还是可以帮他解开这个死结的。

    自己的儿子是隐卫,按理来说,他还在用许白这个名字,那么,他就是还是隐卫的身份,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是以隐卫的利益为先,以隐卫要护卫的人为先,他的推测,如果今上真的是已经很久都是龙体欠安了的话,那极有可能已经将隐卫传给了太子。

    这也应该就是坊间传闻,许白是太子的人的缘故。

    按照这个思路捋下去,许白被弹劾被罢官,或许并不想表明上的那样,许白是失势了,而是可能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他去办,而这个四海商行是在许白罢官之后,才在坊间开始声名大噪的,许三多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个四海商行,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商行了。

    鸿春客栈里那些和他结伴而来的山西商人们,在荒唐了好些日子之后,仿佛终于想起来自己来京城是干什么来的了,在许三多的各种暗示和明示下,他们突然也觉得,若是自己这一帮神通广大的山西商人,能和京城里有着太子背景的商行搭上关系,甚至能做上买卖的话,这对大家都是非常有好处的。

    于是,在某个阳光灿烂的上午,这一行七八人,终于走出了客栈,朝着四海商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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