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缎令不说话了,不得不认可吴防寒的主张的确比他的好。

    “不。”秦谢舟回绝,“我经诈骗她许多了,不能错上加错。”

    杨缎令粗声粗气地道:“要我说,便是您给她惯的弊端。您现在直接上门提亲,杨国公府敢不答应?娶进了门,您说几句软话,必定便把人哄回来了。”

    在他看来,不便是遮盖身份吗?

    莫非不是将军身份越高,对她越有好处吗?

    真真矫情。

    吴防寒捅了捅他:“不会说话便闭嘴。将来闹掰了,杨姑娘再一走了之,找你?”

    “你也闭嘴。”秦谢舟心乱如麻地骂道。

    “将军,我是提示你。”谢臭皮匠道,“以属下对她的了解,便是用铁链锁着她都锁不住。”

    秦谢舟默然了,薄紧抿,眉头紧皱。

    半晌后他才道:“容我再想想。防寒,让人盯着杨国公府,决不能让她离开。”

    “是。”

    吴防寒说得没错,杨玉的确经想到了离开,只是如何离开国公府,如何避开秦谢舟的胶葛,都成了她要思量的问题。

    来喜修理了好几天的东西,道:“姑娘,你看看还要带什麽?”

    杨玉看着十几个大累赘哭笑不得,摆摆手道:“先如此吧。”

    之后她自己把金银金饰修理了个小累赘,又修理了一身换洗衣物,这些都放在床下,随时拎起来便可以走。

    她现在便有十两银子以及从秦老汉人那边要来的金饰,可能着路上花用还是够的。

    “大姑娘,今日国公爷和世子都在贵寓,老汉人说要开家宴。”沈嬷嬷差了个小婢女来送信。

    杨玉懒懒地道:“晓得了。”

    她略微修理一下,着杨子陌,带着来喜往松鹤院而去。

    杨玉第一次见到了生父,杨国公杨准和同父异母的弟弟,世子杨清远。

    杨清远名不副实,其实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坐在干瘪的杨准身边,体积是他数倍之大。

    看到杨玉进入,他狂妄地审察着她,半点没有站站起来认亲施礼的意图。

    双胞胎姐妹也在,杨琼琚笑着站站起来道:“大姐姐来了。”

    杨琼瑶非但自己坐着不动,还拉了杨琼琚一把:“谁要你献殷勤?”

    杨玉也不睬睬她们,往空地上一坐,端的也是稳如泰山。

    秦老汉民气情似乎不太好,阴沉着脸像有人欠她一千两银子似的,也没有挑杨玉的礼,讲话道:“玉儿回来也有段日子了,这是第一次见你父亲和弟弟,以后一家人要好好相处。既然是住在屋檐下的一家人,便不要分彼此……”

    哎哟,这是又打她银钱的主张?宴无好宴。

    杨玉眼观鼻,鼻观心,任你东西南冬风,我自纹丝不动。

    秦老汉人望见她油盐不进的神态便来气,强忍着怒气道:“传菜!”

    婢女鱼贯而入,七盘八碗地摆满整张桌子。

    杨玉很快察觉,桌上的菜式都是青菜萝卜,豆腐木耳之类,半点不见荤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