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狂。”

    杨玉大惊:“他怎么会盯上你们?他不是才官复原职吗?”

    郑锡道:“不晓得,法海巨匠说,更早之前,例如他夫人挟制你那次,他便觉察到江华县的不对劲了。”

    杨玉面色凝重。

    周疏狂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有这个可能。

    在他官复原职之前,里头上和周夫人在小院里时光静好,其实暗里一定没有停下活动。

    他想要对皇上表忠心,那便一定要拿出实际动作来。

    “他盯上了你们是什麽情况?正面比武有无?”杨玉问。

    郑锡摇摇头:“那倒没有。便是有几个探子被我们察觉,我们也没有风吹草动,只是调查出来他们是周疏狂的人。”

    杨玉堕入了寻思。

    杨玉被她盯得后背发毛,没好气地道:“这般看着我做什麽?我报告你,我可没有办法。”

    “哦。”郑锡脸上露出扫兴之色,“那也不要紧。我们都有手有脚,饿不死。”

    杨玉:“……吃吃吃,便晓得吃!此时是饿死饿不死的问题吗?此时是人家不想让你们活了!”

    如果仅仅是银钱问题,她粗算一下,以花想容和另几个店面一个月近两万两银子的收入来看,养活两万人还是够的。

    问题是,他们的身份问题办理不了啊!

    这都不是难民问题,这是逆党!放在哪朝哪代都要命啊!

    郑锡道:“那其实没办法,总不能等刀架到脖子上。大不了你死我活。”

    杨玉:“……”

    这三千精干功力,真要和朝廷对立,到时候也是尸横遍野。

    “其实姑娘,”郑锡当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表情道,“我们想让你给做个保。你和我们一起生活过,晓得我们其实都没有什麽复辟的心理。要说有,也是我们祖父那辈有人想,此时也所剩无几了。”

    杨玉长叹一口。

    便是因为她晓得,因此此时才会进退维亟。

    如果她和其他人一般,只把他们当成乱党,而忘掉脑海中一张张年轻新鲜的脸,她此时会毫不迟疑地回绝。

    “我们也晓得让你为难了,其实没有别办法。”郑锡道,“大约如此你看行吗?我们喜悦为朝廷剿匪以示忠厚,死活自大,只求家属能有个立足之处。”

    这是要用他们这一代人的人命和鲜血来换取朝廷的信任和放过。

    这很可以,代价太过惨重,让人于心何忍?

    杨玉捏捏眉心:“没到那一步。说实话郑锡,这事儿要是我一己之力能办到的,我必定毫不迟疑答应。你们想经历秦骁……”

    “我也晓得姑娘为难,如果只是我们自己,并不怕死,大不了拼命一搏。其实是心疼和舍不得背后的父母妻儿……”郑锡声音消沉地道,“特别是孩子,投生到我们这些人家,太对不起他们了。”

    杨玉不住地摇头,何尝不心疼?

    “如此,”她想了想后道,“你们按照之前既定的决策在京城周边住下。我大哥去了南面,等他回来了我问问他,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