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好久都没有说话，他缓解了口，恳切地道：“老国公，您要相信她对我也是一般的感情。我晓得您也不是要棒打鸳鸯，必然有难以克服的困难。我请您，不要替我们决意……”
“我不能害死她。”卫国公声音中带着无数的凄凉，“秦骁，将来你做父亲了便会晓得，看着女儿二十年生不如死，你前半生所有的繁华荣华对此都毫无赞助，那是一种如何的疼痛。”
“我对玉儿丫环能有多少感情？从前至多是稀饭她伶俐机灵，这些便算不晓得她的身份我也是这般觉得。此时的确感情更多一些，远远不足对我女儿。我晓得此时她是我女儿活下去的唯一支持，我便不能让她有任何凶险。”
“老国公，”秦谢舟撩袍跪下，“您相信我，不管将来面对是什麽，我为她，必以命相搏。”
如果力有不足，那他们也会共面死活。
“如果因为我的人品学识您有不满，大约其他任何原因，您都报告我。便算判我极刑，也让我死个清楚。”
“而且我比您更了解棠棠。您此时觉得我难缠，她却比我更执拗。不但我，她也不会在不清楚事儿启事的情况下答应和我分开的，这我全部必定。”
“说句您可能不肯意听的，”秦谢舟眼神朴拙，带着对杨玉全部的信任，“如果您非要逼她在我和卫夫人之间选定，她生怕不会迟疑什麽。”
他的小姑娘，善良又有定夺；她对卫夫人的感情，现阶段还是同情居多，如果以牺牲恋爱为代价，她不会答应的。
这话好像震动了卫国公。
其实秦谢舟说的，何尝不是他早便有过的忧愁？
只是面对着更大的危殆，他选定性地马虎罢了。
秦谢舟说完这些便默然了，后背伸直地跪在冰冷的地上，静静等着卫国公的回音。
“我报告你。”过了很久很久，久到秦谢舟经觉得冷气经顺着膝盖爬到满身的时候，卫国公讲话了。
“多谢老国公。”
卫国公摆摆手：“你没有言谢。我此时便当你说得都是，我姑且相信你对那丫环的感情。因此，如是为她好，你也要和我一起，劝她承受现实。”
秦谢舟咬着嘴，眉头险些皱到一起，最坚定地摇摇头。
不会的。
他和杨玉，谁都不会退缩，哪怕眼前是万丈深渊。
秦谢舟觉得他做好了最坏的计划，没有任何困难可以让他退缩。
人生中至多的便是“没想到”。
“你跟我来。”卫国公看了他一眼。
“是。”秦谢舟站站起来。
卫国公叫来自己屋外的侍卫，交托了几句，而后快步走到宏伟的烛台前，伸手在烛台暗影处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