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令的母亲做媒了。

    卫夫人笑道:“傻孩子,你此时回了卫家,要重新再来了。”

    媒人的分量,也不是很充足了,这是卫家和秦府的联婚。

    杨玉不由头大:“再来一遍啊……要不我们全部简约?”

    她很怕困扰,想想成亲便经头大了。

    “经简约了。”卫夫人掰着手指和她算,“此时他请个媒人,送聘礼,算什麽困扰?如果不是担忧你外公否决,我一般也不想简约委屈你。”

    杨玉表示自己没觉得委屈。

    卫夫人撵卫淮:“你不是答应了要给人写字吗?快去吧,我和玉儿独自说会儿话。”

    卫淮嘟囔:“那也不着急,我一下子便写完了。”

    他也想多和女儿待一下子,哪怕只能看着她们热热烈闹说话插不上嘴,他也高兴啊。

    在卫夫人的频频督促下,他还是不情不肯地站站起来。

    杨玉把杨子陌放到地上:“让外公带着你去厨房看看有无什麽好吃的?午时我们在这里用饭。”

    荣升为杨子陌外公的卫淮脸上顿时多云放晴,高高兴兴地带着杨子陌出去了。

    “他呀,便是个小孩性格。”卫夫人口无奈,眼中却尽是爱意。

    杨玉掩而笑。

    “我是想和你说,”卫夫人这才道,“你嫁给秦骁,其实我是满意的。里头说他的那些话,我都不信。三郎之前时常带他回家用饭,我也算看着他长大,晓得他品性。”

    杨玉为她这番客观的评价打动得都想哭了——有人给秦谢舟一个公道的评价。

    “便是昔时那件最不能被众人原谅的事儿,也有内情。”卫夫人垂眸,“他是个不幸的孩子。”

    她说的是弑父那件事。

    杨玉嗓子里像塞了什麽东西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谢舟经是对她坦白过全部,那也是仅有的一次。

    这件事儿,杨玉自发把它化为两人之间的忌讳。

    这件事儿背后的伤痛,她乃至觉得秦谢舟有生之年都难以治愈,因此只能掩耳盗铃地选定性轻忽。

    “夫人,”杨玉好久才低声道,“我晓得,我心疼他,也不会在任何人眼前提起这件事儿。”

    “我便晓得你是个通透的孩子,不必让我、操心。”卫夫人欣喜地道,“你上头没有公婆,自己当家作主,关起门来怎么过日子都可以。”

    杨玉点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

    虽说爱得深沉是真,如果可以预料碰到极品公婆小姑子,有复杂的干系,她生怕也不会嫁。

    秦谢舟身处泥淖,以爱之名,她可以倾尽全部去救赎。

    以家庭为单元的扶贫便算了,她没能力做普世的佛祖,割肉喂鹰,她还疼呢!

    卫夫人被她的说法逗笑,“我虽说遗憾脚步了你十几年,此时的你让我觉得,魔难也获得了弥补。”

    要修多少世,能获得这么伶俐通透,对她脾气的女儿!

    “你比我昔时伶俐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