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早点回来。

    月见轻叹了口,替杨玉把被子盖好,后者呢喃一声“大哥”,月见心中更是酸涩,轻轻拍了拍她:“夫人快吧,还早。”

    杨玉恍恍惚惚“嗯”了一声。

    她正做梦去找秦谢舟,后者带着她去骑马,去沙漠滩上捡石头……

    月见把蜡烛吹灭了,只留下一盏幽暗的油灯。

    想着出去要水给杨玉换个汤婆子,后果掀开帘子便瞥见有人坐在廊下的台阶上,被下了一大跳。

    “宝儿?”她惊奇地道。

    披着一身清凉月光,形单影只坐在那边的,不是宝儿又是哪一个?

    宝儿回头,“是我。”

    “你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月见瞥见台阶上亮晶晶的一层寒霜,顿时心疼,伸手拉她,“走,起来,我们去跑堂坐坐。”

    她们进去的时候,小婢女正坐在炉子前打盹,脑壳在前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一般。

    月见不由笑了,拍拍小婢女的肩膀。

    小婢女惊醒,瞥见是月见,晓得她素来好说话,也不发慌,便是有几分不美意图。

    月见笑道:“周密烫伤,下去歇息吧。寅时再来盯着,别延迟夫人起床梳洗便是。”

    小婢女甜甜地道:“感谢月见姐姐,宝儿姐姐。我在这里还烘了花生和南瓜子,请两位姐姐吃。”

    “去吧。”月见道。

    等小婢女出去后,月见拉着宝儿在炉子前坐下,伸手拈了颗花生,烫到她手指,不由吸气。

    宝儿替她捏开,把花生仁用掌心托着送到她眼前。

    月见只捡了一粒,搓掉红衣道慢慢送到口中,扭头看着她道:“有什麽苦衷,同我说说?”

    “月见姐姐,”宝儿盯着手中剩下的一粒花生,声音渺茫,“你有稀饭的人吗?”

    月见一愣,随便照实地道:“没有。”

    “我有过。”宝儿道。

    月见很快笑笑:“那也很正常。少女怀春,夫人不是说,没有什麽可隐讳的吗?鱼儿都那帮行事,夫人不也不管吗?我娘连续病,我是没有那等心理;不然我想,我也会有稀饭的人吧。”

    大军凯旅回朝的时候,状元游街的时候,她也会和很多少女一般,鬼鬼祟祟在人群里,看着姣美的儿郎酡颜,联想无限……

    那些她错过的精美,便是掷中注定吧。

    “我也不想那么多,”月见笑道,“随着夫人,以后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要说担忧,只担忧随着夫人身份高了,我们身份也随着水长船高,怕招来的是醉翁之意的人。其他的,我历来没担忧过。”

    她晓得宝儿是想和她说内心话,因此她自己提前先说了心思,让宝儿轻松下来。

    “我订过一门婚事,”宝儿垂头,看不清她的神态,“后来鬼使神差,这门婚事作罢了。我提出更名那次,是因为我在京城碰见了他。今日,我在容府,又瞥见了他。”

    “他是谁?”

    能和宝儿家联婚,说明男方家里前提一定也不差。

    宝儿摇摇头:“他和你一般,家道中落;后来当兵去了,我让婢女把我积累下来的私租金送给他,后来却不欢而散。再后来,便没有接洽了。”

    “你给他送银子,为什麽他还不高兴?”月见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