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阶级兵士,总觉得该有些礼貌吧。

    其他人心思显然和她都差别,杨玉只能太息。

    “我不在院子里,怎么能扣我的月银呢?”院外陡然传来一个拔高的女声,最激怒。

    杨玉听出是院里一个洒扫粗使婆子的声音,因为这声音其实太过尖锐动听,便不由蹙眉。

    薛鱼儿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撸起袖子啐了一口骂道:“哪一个活腻了的在里头大呼小叫?”

    杨玉院里的人,便算是个粗使婆子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至少礼貌上都没有什麽差池。

    因此要说这婆子是无意之失,谁都不相信。

    ——她反应是给杨玉上眼药呢!

    月见对薛鱼儿道:“别挑事,我看看去。”

    月见性格温柔,办事公道,又识文断字,心细如发,俨然内院管家,因此这种事儿她出面也是情理之中。

    话音落下,里头适才招呼的刘婆子经进入,趴在地上砰砰叩首,声音却不减半点刻毒道:“夫人啊,这日子要过不下去了!我们府里这般际遇,留下来的都是赤胆忠心的。不敢期望您承情,总不能刻薄我们吧!日子这么艰苦,再扣半年代银,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可怎么活啊!”

    杨玉面色乌青,嘲笑道:“刘婆子你和你男子都在府里当差。你男子担当着府里的车马,一个月便是五两月银;你虽说仅有五百个钱,因为在我院里,将军特别补助一份,一个月一两银子。你们一家,吃喝用度皆府里掏钱,你此时和我说活不下去?”

    府里此时留下的人并不多,每个家里什麽环境她都了如指掌。

    这时候留下来的确凿都是忠心可嘉,因此她也未曾亏待过他们。

    “解散出府的,每个人我给了十年代银,你这种留下的,我感念你们忠心护主,给了五十年的。也便是说,你和你男子,两个月前方才得了三千多两银子,你和我说活不下去了?”

    薛鱼儿道:“活不下去是假,得了银子又后悔留下,想要卷银子跑才是真。”

    其他人脸上也都暴露了愤怒之色。

    “是,照管大少爷不是你的职责,你受了牵连很委屈。你可以好好来找我说,我也希望找捏词把这笔银子给你们补回来……”

    月见道:“夫人适才还在和我说这件事儿。平心而论,夫人对银子历来都不计算,随意犒赏都是几两几十两地给。更别说将军逢年过节,都有厚厚的封赏。在这院子里的,哪一个在乎月银?”

    薛鱼儿睥着额头、头发上沾满黄土,狼狈不堪的刘婆子道:“月见你和她说那么多干什麽?说到底,她便是鼠目寸光,之前想着将军府能翻身,大约迷恋那么多银子,选定留下;此时又想乘隙爆发,最女人被夫人撵走。以夫人的宽厚,必定不会夺她身家,她带着银子出去做个富翁,是不是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