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出邓太后心境不好,不想上前触后者的逆鳞。

    邓太后看着阳光照进屋里,光影交界处是一条笔直的线,泾渭反应。

    她想,如果秦禹修心中有如此一条线,她一定是阴影中的人,而杨玉则在光辉万丈之中。

    不晓得时间过去多久,邓太后嘴角倏地阐扬出嘲笑,喃喃地道:“既然你想要,那我便全面你。”

    此时想要缓解与秦禹修的干系,她也仅有示好这一条路可以走。

    邓太后这个人,看似厉害,其实并无多少城府。

    连女官都经意识到,邓太后能有今日,运气占了很大的因素——没办法,天时地利人和,便让她捡到了廉价。

    如果她有功力,也不会先皇背后这么久能力咸鱼翻身。

    没有功力,如果可以隐忍低调,那也不错;但是很可骇的是,没有功力却总想出幺蛾子。

    譬如上次的事儿,女官此时想起来还觉得后怕。

    听邓太后还要搞事儿,除了硬着头皮听着,作为一个小小的女官,除了遵守,好像也没有别办法。

    邓太后别不可能,威逼自己如此的事儿却轻车熟路。

    邓太后磨着牙把她的主张说了。

    “过几日秦骁要进宫,你想办法去把杨玉从将军府弄出来,而后送到太傅床上。”

    说这话的时候,她面色狰狞,一口银牙险些被咬碎,不住地道:“真是廉价贱人了!”

    女官觉得心都将近跳出来了。

    ——这么卑劣的主张,太后娘娘怎么想出来的?

    她以为,进出将军府,把将军夫人带出来便犹如唾手可得一样容易?

    那秦将军还算什麽战神?

    再说,容太傅如果想要的是杨玉的身子,在秦将军回来之前,不早便获得了吗?何必此时?

    有,廉价了杨玉?她有秦将军,莫非还会像太后馋容太傅一样饥、渴?

    女官内心是违抗的,在全部的权势眼前并不敢分辩,垂头看着袖子轻轻颤抖。

    邓太后见她如此最愤怒,一拍桌子道:“听到了没有?想想你的家人!如果你不杨他们……”

    女官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内心却悲惨地想,又是家人。

    “奴婢不敢。”

    邓太后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口过于严峻,缓解了口道:“这件事儿顺当之后,哀家便厚厚地封赏你一份嫁奁,让你出宫嫁人,你觉得如何?”

    “多谢太后娘娘。”女官跪谢。

    “起来吧。”邓太后道,“这件事儿哀家全权交给你了。做好了重重有赏,做不好……那是你自作主张,哀家毫不知情,清楚了吗?”

    “是!”女官道。

    “下去吧,需要什麽人都即使说。”

    邓太后觉得自己很穷力尽心,使命交给了你,我也给你出人,完不可能,介绍你窝囊该死。

    女官退出大殿,七月炎夏难当,宇宙之间笼罩在白花花的阳光下,热浪翻滚,她却觉得透心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