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狗儿子,倒是通人性。”周疏狂冷冷地道。

    空话,比你强。

    杨玉刚想说话,便听秦谢舟道:“过奖了,犬子不经夸,还得继续起劲。”

    杨玉满头黑线。

    这是她儿子好不好!

    什麽“犬子”,那是她的犬子!

    每个字都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子一样,令人胆怯。

    杨玉却不怕,双臂残余的难过提示着她复仇。

    “周夫人报告我的。”她信口开合。

    周疏狂的眼球瞬时充血一样,红得惊人,带着毁天灭地的肝火。

    也仅仅是一刹时而。

    下一刻,他斩钉截铁地道:“你乱说!她不敢!她毫不敢!”

    “哦。”杨玉清静。

    不敢,全部不敢,如此的夸大,介绍他或是心虚了。

    便到好处,摸索完。

    “你那是什麽意图?真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了?”周疏狂威逼道,“我不是一定要留着他的人命!”

    这话是。

    虽说他更想抓个活人去立功;他们敢践踏他底线,他也不介意灭了他们。

    “那你可以尝尝。”秦谢舟也不是纸糊的,刚硬比他有过之而无不足。

    弄死周疏狂,他便会露出,逼到份上,也未曾不可能。

    这两个男子,都是名副其实强横强势之人,内心都盘算着弄死对方的这最后一步。

    “你说不是周夫人,那便不是周夫人咯。”杨玉似乎没有发觉到两个男子之间的暗潮涌动,带着几分顽皮的笑意轻松道。

    “你……”

    “适才寻开心的。”杨玉并不稀饭你死我活这个终局,至少此时没到份上,因此便道,“周批示使,不觉得我大哥如此,和你之前见到的不一般吗?”

    “是不一般。他,藏不住。”

    沙砾之中的金子,不管怎么掩蔽,都能露出不容轻忽的光辉,无所遁形。

    “其实我觉得我的技术尚可。”杨玉笑眯眯地道,“只是周批示使火眼金睛,没有瞒过你。”

    “别给本座绕弯子!”

    “呵呵,同理,我眼睛也不瞎,因此能看出来周批示使脖颈的颜色似乎有那么一点儿的不自然。”杨玉说到这里,口蓦地凌厉,“你有喉结,只是伪装了而!”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她玩什麽聊斋!

    她并不是无的放矢,也不是走运察觉,而是有所质疑之后当心求证。

    之前和秦谢舟逃得太匆忙,许多事儿也来不足细想。

    适才电光火石间,她倏地想到了一个问题。

    周疏狂是宦官,周夫人担忧什麽怀孕?之前她以为是有别男子,还暗自咋舌,此时想想,便周疏狂这种偏执狂,在周夫人身边放置了那么多人,后者怎样有机会?

    她便和自己晤面都被周疏狂彻查,更何况目生男子?

    因此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海中形成,才会有了背面她的计入网。

    既然是伪装,便一定有破绽。

    近距离调查后,她确认了心思。

    适才她存心说出周夫人,则是另一种摸索了。

    周疏狂斩钉截铁地说周夫人不敢,自己印象中的女人,最刚强。

    能让周疏狂如此笃定,应该是他手中握着周夫人的痛处;也因为如此,他能力毫无所惧地欺压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