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或是怕。母妃,我们会死吗?”男孩仰头看着母亲,眼神惶惶不安。

    “死?”女人眼中露出坚贞不拔,“不会死,该死的不是我们。有秦将军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秦骁不会听任她不管的。

    他们那么多年轻梅竹马的感情,她入宫那日,他风尘仆仆而来拦住她……

    年轻的时候,她或是太刚正了。

    追念从前,她也并不后悔。

    如果是再有一次选定的机会,她未必不选定这一条路。

    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把她的名字当成隐讳。

    她叫崔如果薇,出身百年望族崔家;终有一日,崔家的门楣会被她照亮。

    杨玉对京城中的暗涛澎湃全无所闻。

    山中的生活充分而闲适,时间如时光似箭,快速流逝。

    须臾间一年过去,又到了年底。

    腊月山下有集市,热烈不凡。

    杨玉没想去凑热烈,总有些针头线脑的小东西去买。

    她倒是托保护买过几次,但是很心细的司保护,都搞不清楚那些复杂的颜色,因此杨玉决意自己去一趟。

    她和杨子陌说了,要它乖乖呆在山上不许下来。

    杨子陌不晓得什麽时候跟了下去,避开了保护的耳目。

    杨玉察觉它的时候,它经在热烈哗闹的人群中钻了不晓得多久了。

    杨玉:“……”

    儿子啊,你不晓得你自己是丑得何等有辨识度的一条狗吗?

    响水村男女老幼,哪一个不晓得那是她的狗?

    她也没有再逛的心理了,着杨子陌急忙忙忙便回来了。

    连续到过年这半个月都没有人找上门,杨玉这才松了口。

    法海巨匠晓得后笑她:“过了年你都十大了吧,总在山上呆着也不是办法,会延迟你一辈子的。”

    这话杨玉不爱听了。

    此时都混得最熟识,杨玉说话便没有那么多隐讳,劈里啪啦像豆子掉盘里:“巨匠,我实岁才十七岁零几个月!您在白云寺呆了这么多年,是不是也清闲快乐,这辈子算是延迟了吗?”

    “厚脸皮,谁说实岁?虚岁十七不嫁都是老女士。”法海巨匠道,“我这辈子啊,是延迟了……”

    他顿了顿,指着里头的保护道:“要不是他们的祖父和父亲们赶鸭子上架,你以为我喜悦呆在这里?”

    杨玉:“……打住打住,我们换个话题。”

    老沙门哈哈大笑,摸摸胡子道:“你看,你总是掩耳盗铃。经身在局中,还掩耳盗铃。”

    杨玉眼睛瞪得溜圆:“我什麽时候入局了?我可没掺和过你们的事儿。”

    法海巨匠但笑不语。

    “我也不是要在这里待一辈子,”杨玉小声嘀咕,“这不是想避避风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