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山地,就往西边去。”

    “啊,那可不行!”钟灵听了一惊,急忙道。见她爹狐疑看过来,抓了抓脑袋,又扯了之前编的那货郎出来说事,“年初咱们村口的那个货郎,就是打西边来的。”

    “我问他,那你咋跑这么远到咱这儿来了?

    他说,他们那儿地太少,只好出来讨生活。

    等他攒够了钱,就在咱们这儿置办几亩地,再回去把媳妇儿孩子和老娘给接过来。

    我又问他,那你爹呢?

    他说有一次下大雨,他们那儿山坡滑了,把他爹压下面没了。”

    钟兴维不以为然,“那许是巧合吧,到时候咱们注意些,山快滑坡的时候咱们避开些,跑远点就是了。”

    他只当闺女被那货郎唬住了,心想,“那山里那么些人家呢,要真那么危险,人家能祖祖辈辈那么些人住山里头?”

    “可他说他们那下雨天经常滑坡,尤其是大雨天。而且跑不掉的,那水流裹了泥和石头跑得比马还快。”

    “那他是咋知道的?照他这么说,他是亲眼见了?那他咋还能逃呢?”

    钟灵一噎,额,爹,你脑子挺灵光的嘛!

    不知该如何劝说她爹,钟灵只好催她爹去给村长提个醒,明日打听的时候问问别人,有没有从那边来的人。那边指不定比他们这儿遭灾更早呢。郡城也比他们村子离西边近些,没准西边已经有人家往郡城这边来了。

    钟兴维也觉得有些道理,便划了钟灵的小筏子过去找她舅公了。见了村长,说了这事,又想起前儿个他闺女问她姨家爷爷早年逃难的事,妹夫说也是从山里逃过来的。村长一听,立马就要跟他去张家问个清楚。

    “哎呀,那可去不得!”张民生一听西边的情况,大惊失色。“我老家虽然不曾见过那泥水滚石头的,但也听说过不少。我们村子并不在深山里,只一些小土包,所以不曾见过。但有人从深山里逃到我们村的,听他们说起过。”

    “我奶还常拿这个来唬我,说不听话就把我放进那深山旮旯里去,所以我记得清清楚楚。”说着双眼泛红,想起故去的兄弟姐妹和家中长辈,悲凄不已。

    村长想西边若是只一些小土包,水淹了以后,怕是也容不下他们这些人安家。若是进到那深山里,照着张家老头儿的说法,又是个万万去不得的地儿。眼下,估计只能往北去了。

    不过还是得明儿进城问清楚,若是能碰上从西边来的人就最好不过了。

    打定主意也不多留,各自回自家船上去了。夜里雨打在篷子顶,各家心里揣着心事,翻来覆去,后半夜才沉沉睡去,就着雨声倒睡得格外安稳。

    次日钟灵起床的时候,他爹已经吃过早饭和村长他们进城了。她慢悠悠吃过早饭,正洗着锅碗的时候,那群人已经回来了。今天看着脸色倒不错!该是有消息了。

    果真!今儿个格外顺利。

    一伙人入了城也不摸瞎,直接照着昨儿的几个医馆找过去。可巧的很!正好一家医馆里有一老一壮两男人,老的摔了腿,正在那儿治腿呢!

    还没问,那青年男人就倒豆子似的边说边哭,像是要对旁人把这满心的苦水倒个底。

    原来他们村子就在西边的山里。早在一个月前,村里人家就陆陆续续在半山腰搭了棚屋,搬了家当到山腰住了。

    他妹子嫁到东边地势平坦的村子里去了,村子也泡了水。听说了娘家的情况,就让人带了信儿回去,说要带婆家人回娘家山腰上住一段时间。他和他爹收到了信,隔天就去接他妹子一家去了。爷俩推了板车,想着回来的时候还能帮她妹子搬些家当。

    哪想他们带人回去的时候,那片山腰全被泥石冲垮了,整个村子都埋底下了。

    他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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