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力气,他爹硬是坚持下来了。到后来他师父也开始真心教他,虽说现在也不过半吊子水平,但也比村里其他同辈混得好多了。

    靠着那点木头功夫,平常里打些小物件,偶尔做两个大件的,一家人混个温饱不成问题。村里人家也偶尔有找上门的,哪家不是偶尔还得添个小矮凳长板凳啥的,也算额外的进项。

    靠着这门手艺,和爷奶攒下来传给这个独子的十亩地,才娶了村里一支花,也就是她娘。别的人家虽靠着家里成年的孩子多,多几个劳力能多垦些地出来,但分家的时候几兄弟分一分,未必能有她爹这么多的。

    古代开荒也着实不易,全靠两只手。谁家要是有牛,不,谁几家要是合伙有头牛,那可都了得了。有牛开荒就容易很多,不过也不敢紧着牛用的,怕累坏了,一头牛可是十好几两银子。

    开出来了也不是立马就能用了,前几年撒进去的种子还不够收的呢!养地就得养个好几年。你以为那长满杂草的地就是荒地了?那种荒地人都抢着早开完了,哪还有剩下的!

    剩下来的都是些连茅草都不长的,净是石头石子儿的地。草都不长,开出来有啥用?所以很多人家开了荒出来也不去登记,等把地养好了再去,不然五年免税可不就白免了吗?

    不过这都不关他们的事,他们这儿哪还有什么荒地,一马平川的,地早就被垦完了。

    钟兴维带着钟家文字辈的四个小子,敲敲打打地,干的热火朝天。到天色已经黑得瞅不见绳子了,才停了工。忙活到这么晚,也才加了一小半的篷子。

    钟灵的竹筒滤水器倒是做了一堆了,毕竟简单,是个轻快的活计。这时候油灯都得省着用,即便舍得用,放屋里还行,院子这么大,也不够亮的。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院子里的敲打又开始了。钟灵爬起来往外瞅了瞅,今儿两个舅舅也来了,还带了姨父过来。这紧要的关头定不是普通的走亲,钟灵估摸着,姨父一家可能是要和他们一起走了。

    她嘎公嘎婆一共得了二子二女,她娘是老大。照着排行下面分别是她大舅陈明理,姨母陈秀梅和小舅陈明远。姨母和大舅都已成家。小舅舅今年正相看人家呢,怕是要耽搁了。

    大舅和大舅母赵氏有一子二女,长子陈良旭八岁了,长女陈晓芳六岁,幺女陈晓卉年初生的,现在半岁了。姨母嫁到了隔壁大河村的张家,有个三岁的儿子张永康。

    这张家不跟大河村的人一起走,宁愿随老二媳妇娘家人一起走也是有原因的。

    一来张家爷爷本就不是本地人,是早年间战乱逃难逃到这边来的,一家子只剩了他一人。最后才在大河村安置下来,所以整个村子就他一家姓张的,没什么族亲。

    二来呢,这老二媳妇娘家大伯是村长。张家爷爷是逃过难的,就是现在回想起来也忍不住掉眼泪,那时候苦啊!所以尤其知道,一伙人得有人带领着才能走远。

    村里头自然村长最有威信最有见识了,出门在外的,得有会办事的人,那不都得指着村长吗?不然指着谁,村里那些小子吗?

    那些小子们,在外头见了人,木讷地屁都放不出来一个!

    钟灵心想,不知张家爷爷是从哪里逃来的。要是从西边来的,说不定能打消舅公他们往西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