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宛,本座问你,方才紫秀所言,可都是真的?”纪宁天扫了一眼下面的阿宛,只见她点头如捣蒜,“句句属实。我们混入暮山关之时,那莫涵就怀疑过紫秀,但胡夫人非说紫秀长得像……强行攀亲将我们留了下来。还有那个忘忧草,师父配的药,我哪敢乱动?若非今日紫秀当众质问师父,我都不知竟有此事。至于荣安王……”

    她说着面露难色,温崖催促道:“还不快从实说来。公子面前,岂能有所隐瞒?”

    “是。”阿宛点了点头,“紫秀去见荣安王那日,并未让我跟在她身边,是以具体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但紫秀与荣安王见面后,问过我藏剑山庄与万花山庄之事。那时我以为都是紫秀所为,就这么告诉她了,她听后像是变了一个人,连夜从暮山关赶回了京城……”

    “紫秀着急回京,不是因为接到了金牌吗?”妩青的声音沉沉响起,阿宛一脸疑惑道:“什么金牌?”

    “你没有见过?”妩青紧紧盯着阿宛,眼见她眉头紧锁,“什么意思?紫秀回京的路上就把我打发了,我还以为……”

    “够了。”纪宁天倏地出声,吓得阿宛噤若寒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然而纪宁天并未多说什么,径自转向温崖道:“温崖,你为何要在紫秀的药中动手脚?”

    “我……”温崖缓缓跪了下去,心中却是无比平静。早在方紫岚当众说出此事之时,他就清楚公子必会舍弃了他。

    身为鬼门之主,却对手下用了消除记忆的忘忧草。此事一旦传开,不论出于何种缘由,都必会引起门下的恐慌。

    公子绝不会承认,这种罪责,只能由他一力承担。

    “当初紫秀在江南之时,无意中知晓了我的过去。”温崖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平静得好像一汪死水,“既然她抓住了我的把柄,那么我自然要采取手段自保。”

    闻言下面九殿阎王中的几位忍不住窃窃私语,为首的秦广王咳嗽了一声,他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纪宁天的目光越过温崖,直视下面的秦广王,“秦广王,你想说什么?”

    “公子,鬼门的规矩本就是弱肉强食。”秦广王讪笑道:“温崖为了自保,给紫秀下药也没什么……”

    “没什么?”转轮王冷笑出声,“若是有朝一日,温崖为了自保,也给在场诸位下了药,不知秦广王可还能说得出这种话?”

    “转轮王,你怎么和大哥说话呢?”卞城王刚被方紫岚所伤,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处去,理所当然地发在了与方紫岚有交情的转轮王身上,“你算什么东西?”

    “即使我再不算个东西,今日也要把话说明白。”转轮王一字一句道:“鬼门中人,求医问药皆靠温崖一人,若是他起了歹心,那我们焉有命在?”

    温崖脸色发白,其他八殿阎王脸色也没好到哪去。而阿宛简直是进退维谷,求情不是帮腔更不是,只能死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出声。

    “温崖因一己私欲公然给紫秀下药,令人不齿。”转轮王端端正正地跪拜在地,道:“转轮王在此,请公子务必严惩温崖,以儆效尤。”